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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路走西南,热血少年金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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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镇南离了福州,经广府西去,往云贵而去。只为了东方华一句西南武林人手法,少年人没有任何线索便挑了方向下去了。若林远图在,绝不会放任其如此莽撞之行,虽然林镇南出海立藩还在倭国闹过一个朝堂,却毕竟是有人辅佐,又忠实的家臣手足可用,不会被拌在生活的细处。

    果然,一人出门,各种琐碎皆来烦扰,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些时时需要注意安排的琐碎成功分散了林镇南的主意,不再如乘船回福州使得那么激烈。

    离了福州更没什么人认识这张脸,脱了斗笠,把脸晒在阳光下,绒毛下透明的血管映出汩汩流动的血液,一种红色的晕彩像小时候阿妈给自己抹的胭脂。

    这是的林镇南熟练地赶着马拉板车,走在广南西路进贵州的官道上,车板上压着些东南才有的玩意和特产以及最重要的针头线脑和盐巴,用绸缎布料包好拴紧。

    这是林镇南一路行来学到的,西南当地土家客家互相争杀,官府管不了,商旅也难进入,这地方想找吃的都花不出去钱物,只有盐巴和日用货物才是真的硬通货。而遇到大的寨子,寨主们也同样威福自用,不缺这些,好的就是个外来的新鲜物件,板车上的这些东西都是能用得上的。

    林镇南一路行来数百里,进了可以被成为西南的广南西路就开始找人比武,一直也没能找到东方化描述的那种武功技巧特点。一路走来,对阿妈下落的寻找渐渐不再有更高的期待,只愿真能寻到东方花口中描述的功夫技巧传承,一泄心中恶气,也给自己一份交代。

    渐渐地,林镇南把心思用在了比武上,民间习武多是在直接分生死的生死簿上积累而出,风格多样不同与林镇南从倭国捡回的战阵路子,一旦某代出了懂得修身的练气士,将炼气和技击糅合,就有出了一套可以传承的门派功夫。

    西南人源于百越,身材瘦小,适合登山下谷,技击功法多有跳跃和绕走剽掠如风,一触即走,一合之内绝不纠缠,回身再战,如跗骨之蛆,若见仇隙,难以斩绝。这虽然只是当地风俗,却也有一股子慷慨烈气。

    林镇南走一路打一路,都是没有内炼功夫配合的乡下把式,虽然摸到许多值得借鉴的诀窍,却决不是自己要找的。

    这日走在山间,看日头已经西垂,前方宿处好像还远,便牵过马到路边寻了个背风的山脚,把马卸车,拴在根不粗不细的桩子上,自去寻枯枝败草,准备生火烤干粮开水,正走出不但半里地,就听见泼喇喇马蹄声响。

    官路上,这么晚了跑的骑士不像是官家人,倒像是江湖人寻仇,不会是自己之前跟那个寨子交道不好,当面没说,背地里雇了刀客来杀自己吧。

    单身在外的林镇南遇过几次拙劣的寻仇后,也不得不开始小心,虽然自恃武功还可以,但总不能睁着眼睛一直不休息,这种事情还是能避则避。

    只见三匹马迎风奔驰,前一骑明显比后两匹骏,但是越跑越慢,后腿还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正经过林镇南面前时,突然后方两匹马突然又加速从左右包抄夹击,马上人长身挥刀绞杀最前一匹马上的人,错马而过非常快,只见马上人铁板桥仰身躲过两刀的刀锋,不妨已经冲到前面的两骑反身击马,那马脖子撕拉被割破,洒出一片殷虹的血雨,而后前提一软,脖子一歪,侧倒在了奔驰的路上。

    追杀者回马剽掠,被追杀者,好死不死在逃离官道后就往林镇南藏身处跑来。

    林震南暗叫晦气,这时不出手也得出手了,自己不出手,看这杀人的狠辣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的目击者留下,而被追杀者虽然未必是好人,至少现在不是更有威胁的那个。

    看着三人一前两后的跑来,被追杀者虽然好像身上有伤,却舍了马,在小树林间更灵活些,两个追杀者骑马仰攻还是进树林,多少慢了一拍,这就是林镇南的机会。

    慢慢拉出双手剑,隐在身后,前弓步垫一垫,猛地就冲了下去,所谓射人先射马,经历过战场的林镇南双剑就是那么一顺,锋刃掠过两匹马的侧颈,一条血线还未来得及绽放,马儿已经在奔腾中感到忽然的失力,骑士正奇怪间,从马脖子下方一道剑光撩起,从胸腹到脖颈已经被划成两半,后面的骑士,考了同伴的死,得到弃马的机会,终于明白不拼死一搏,难以幸免,正马步站好,持刀防备时,后腰被一柄奇怪的剑尖透出,这剑尖分叉呈蛇形,剑脊隆起,剑锋暗淡,正是自己二人来此的目的,金蛇剑。

    金蛇剑正在它的主人,那个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家伙手中,剑饮了血,好似主人的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冷酷的抽出金蛇剑,这人看向林镇南,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一种妖异的美感让人唇干口燥。

    林镇南防备的看着这人,等对方开口,对方似乎也在斟酌话语,一阵奇特的沉默后,那人终于开口,是一把带点沙哑又分明是妩媚慵懒的少妇声音:

    “小兄弟,可多谢你了噻。”

    “没关系,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恩怨里面,只是防身罢了。”

    “小兄弟,姐姐受了伤,你可有吃的么,最好有点盐巴。”

    “这三匹死马,热血都是咸的,还不凉。”

    “呀呀,小兄弟,你看你说的什么呀,茹毛饮血那不是野人才干的事情么,姐姐虽然是瑶人,却也是吃热食的呢。”

    林镇南倒是从没有经过被调戏的阵仗,虽然对方竭力维持落落大方的派头,刚才还干净利落的亲手杀了一个人,他也并不把对方可能造成的威胁放在心上,直到对方身上有伤,若置之不理多半又是一条性命,于是先警告道:

    “我虽然杀了你的敌人,却不是天然站在你一边,看你受伤了,我生火煮了食物你可以吃一些,明天早上咱们那边各奔东西了,别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知道么。”

    而后也不理对方的反应,回去拉来自己的码,先把伤号拉回自己选的营地,再回来把死人死马拉到路边树林子里,把管道上的血迹清理一番,搜了死人的身,得了两柄不错的刀和几块散碎银两,然后把死马宰杀,割回最好的肉,将人尸马尸一并隐藏,才回来生火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