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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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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女警察我确实见过,上次陈光和我抓了个鬼,擦屁股的时候怕挨揍躲进了警察局,接待我们和罚我们款的都是前面这个女警察。

    这时候陈光还在后面蹲着呢,我见状不妙,赶紧脱下衣服,前面那女警一怔,怒道:“你干什么?”

    夏天嘛,我就穿个衬衫,这时候衣服一脱就光着上身了,大晚上当着女警察的面脱衣服,容易挨揍。

    我赶紧把衬衫包在了陈光的头上,陈光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看电视上人家犯罪的都蒙着脸,我妈心脏不好,打个马赛克嘛。”

    女警察这才笑了笑,问我:“你用不用?”

    “你看我连胡子都没有,脸皮厚的胡子都扎不破脸皮,你说我用不用?”

    我拉着陈光的手,轻车熟路地朝着警车走过去,男警察给我俩拦住问道:“干啥去?”

    “上车啊。”

    “走过去,你俩最多也就《治安处罚条例》,上这个车最起码也得《刑法》级别,你俩还不够格。我还得去巡逻,林曦,你把他俩带回去吧。”

    我这才知道那女警察叫林曦,林曦看看陈光的胳膊问道:“用不用先去医院?”

    他胳膊上挨了好几瓶子,没伤到骨头,但是玻璃碴子还是划破了不少地方,陈光吸着凉气道:“派出所给报销吗?”

    “你说呢?”

    “那不去了。”

    林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不是富二代?”

    “富二代买卷纱布还用问报不报销?”

    “不是富二代你俩玩什么行为艺术?闲的没事干了吧?这次又怎么回事?”

    她倒是不怎么怕我俩,见过三次面,前几次陈光的档案的确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在这个年代见到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挺难得的。最关键的是我俩的行为最多算逗比,比起犯罪分子还差很大一截,你没看刚才警车都不让我俩坐吗?

    正好路过一个小药店,林曦指着门口的椅子道:“在这等着。”

    片刻后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卷纱布,还有一瓶云南白药和双氧水,递给我道:“先给他包包吧。”

    陈光道了声谢,自己把袖子挽起来,我也有意要拖延时间,跟个女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胳膊,轻柔地用棉球沾着双氧水擦拭,一边问:“疼吗?”

    我明显看到陈光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林曦也把头转到一边,我估计她肯定以为我俩是gay。

    我又摸了几下,拿出上班修车时涂抹润滑油的方法在那磨蹭时间,陈光终于受不了了,怒道:“你能不能一下全倒上去?这他么又不是涂润滑油。”

    这话一说完,我就听到后面一阵犯恶心的声音,林曦咽了口唾沫,瞅着我俩,我就知道肯定想歪了——两个男的、夜里、轻柔、润滑油、涂抹……任谁都会想到“gay“这个单词。

    好半天,我才弄完了,把陈光的胳膊包起来,林曦瞅瞅我俩,在那憋着笑,估计也知道误会了,我讪讪道:“职业病……我俩在汽修厂修车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润滑油。”

    林曦脸上一红,有点嗔怒,可也没法接话。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妹子还算是个美女,身高在1米68,留着披肩短发,穿着一身制服,脸上略带着怒气和红晕,眼睛满水灵的,带着些刚出校园的稚嫩。

    身材完美地凸显了制服的魅力,胸脯鼓鼓的,腰部收紧,可能是我的眼神看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低头,派出所离这挺远的,在江边的偏僻地方,我算了下时间,估摸着到了地方陈光那边也就好了。

    这时候陈光已经扛不住了,我俩都不怎么喜欢洗衣服,又是夏天,难免一股味道。

    到了江边,估计他在里面闷得实在有点难受了,拿木乃伊一样的胳膊不断蹭脸,我估计他也够呛能忍住了。

    衣服虽然不怎么厚,但是他半边脸还带着猫皮帽子呢,能不热吗……

    林曦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陈光的举动,笑道:“你热就把衣服从头上摘下来吧,这里又不是步行街,没有那么多的人,也就不用打什么马赛克了。”

    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陈光头顶的衣服上,我吓了一跳,陈光也急忙躲闪。距离他变回原来的模样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这时候被掀开肯定会有一声女人的尖叫。

    就在这时,我敏锐的发现在我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似乎有一道黑影。

    那黑影蹲在树上,蜷缩成一团用树叶挡住自己的身体,半边身上毛茸茸的,在黑夜中更有一只明亮的眼睛,仿佛一盏小灯,赤红的颜色。

    “猫脸老太!”

    我心里暗叫一声,猫这东西最为记仇,都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就是因为猫太过记仇,如果男主人打过猫,猫会在半夜趁你睡着,咬掉你的下半身。

    很多人都说那是因为那地方毛茸茸的,会被猫当成耗子……好吧,这是走进科学的说法,但我们有关部门对此并不认同,那就是蓄意报复!

    如今那猫脸老太被我和陈光打了一顿,肯定想办法弄死我和陈光,现在潜伏在树上,就等着机会呢。

    一阵冷风吹来,我假装把头偏到一边,不想引起猫脸老太的注意。这时候陈光还在躲闪着林曦的手,我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树梢上藏着的那东西,一边笑道:“陈光,你这又不是盖头,还怕人掀啊?”

    陈光知道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这么一说,这一年多的默契立刻让他明白肯定是出事了,心里登时明白。

    就在这时,树梢上的黑影猛然跃出,用手掌和膝盖撑在树上,四肢发力,如同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在空中展开身体。

    圆月当空,半边猫脸,半边烂肉骷髅的脸在夜色中发出阴森的叫声,长长的指甲弯的如同长刀,朝着我的头部抓过来。

    这一下若是被抓住,不死也要半残。林曦背对着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光虽然被蒙着头,但在南亚打游击的时候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砰!

    猫脸老太落在了地上,用一种诡异的速度朝着我跑过来。林曦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正要回头的时候,陈光举起手掌一下打在了她的脖子上,剧烈的震荡之下登时让这个小女警晕了过去。

    “怎么解释?”

    “再说吧!反正不能让她看到。”

    我也只好点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这时候猫脸老太的已经到了我和陈光的身边,嘶嘶地叫了两声,半边身体的毛发全都站立起来,怨恨而恶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露出了长白的尖牙。

    一条条的蛆虫从她的另一半脸上的眼窝里爬进爬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在四周弥漫。

    嗖的一声,它跳起来朝着我的胸口抓过来,一寸多长的指甲有些暗青的颜色,不知道是淤血还是尸毒。

    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速度实在是太快,我只好往后一倒,就听到嗤啦一声。我心道完蛋了。

    要知道我现在是光着膀子的,嗤啦一声不一定是划破衣服的动静,也可能是指甲和肋骨摩擦的声音……

    轰的一声我倒在地上,后背一阵剧痛,急忙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伤口。

    旁边是我的那件上衣,已经被猫脸老太撕得粉碎,刚才是陈光将衣服扔了过来救了我一命。

    我一翻身的功夫,陈光已经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朝着猫脸老太的脸上拍了过去。

    猫脸老太显然是记得之前我要拧断她脖子的事,愤恨不已,那一只单独的猫眼满是怨毒,死死的盯着我,根本不去管陈光。

    锐利的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朝着我的心口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