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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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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把车钥匙挂在外面,露出毛茸茸的外圈,下楼的时候叮当作响。

    小区里的人见了我这副做派,也都勉为其难地过来问了一句:“柱子,买车了?”

    等下了楼,就看着远处不认识的人冲我指指点点,纷纷在说:“这傻逼一看就是个刚买车的,要不就是花钱买了个钥匙。”

    我只好讪讪地把钥匙收好,进车走人。

    刚到步行街,就看到林曦在那巡逻呢,一本正经的。

    把车停到一边,冲她摁了下喇叭,摇开车窗。

    林曦朝着这边走来,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怎么没去上班?”

    我明显能感觉到话里冷冰冰的,就像是一个半熟不熟的人在街上遇到,互相问句吃了吗。

    “曦姐,今儿怎么又巡逻?昨儿我给你弄去的那几个人审了没有?”

    “队里接手了,刚回去就吐出来一堆事,都是些旧案子,查呢。忘了通知你了,所里准备给你个优秀市民之类的呢。”

    “那就免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嘛。人人出份力,和谐你我他。”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还想说点什么,她回头叹了口气道:“柱子,我很生气,现在气还没消。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做的对吗?”

    这话说的很实在,我也没法回答,一时无言,只好摇上车窗准备离开。

    可林曦刚走了几步,忽然登登登地跑了过来。

    “不生气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却板着脸道:“你还没驾照了吧?”

    我耸肩道:“这好像不归你管。曦姐,这就没意思了哈,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她二话不说拉开了车门,给我拽下来道:“你等我会,一会我忙完了送你走。要不就把车扔这。拘留罚钱都是小事,万一出了车祸,你可是要判刑的!别嘻嘻哈哈的。”

    我心里一暖,她虽然气没消,可是心里还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

    看这架势她是不可能放我走了,我问道:“那你啥时候能忙完啊?”

    “中午吧,要不你找个朋友来接你吧。”

    “那好吧。”

    “嗯,你还是去考个本吧。以后也别这样,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拿出电话,想了一下,拨通了刘丽娟的电话。上回大保健聊人生后,我们砸了她上班的店,身份证还在我手里呢,正好找个时间给她。

    电话那边接的挺快,语气也是蛮惊喜的。

    “柱子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旁边有人吗?”

    “嗯,你等下。”

    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到了外面。

    “说吧。”

    “你出来下,身份证在我这呢。”

    她显然一愣,立刻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你在哪呢?”

    “步行街这,打车过来。我无证驾驶被人扣了,等你来帮我开车。”

    她也不废话,挂了电话说很快就到。她是个聪明人,上次我们仨砸了店,肯定会露出一些风声,一说身份证在我这里,肯定猜到是我干的了。

    正因为聪明,再加上一点良知,所以她不可能乱说。

    百无聊赖地看着林曦在站着,想要胡扯几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和她都知道其中的症结所在,她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很明显地告诉我她还生着气,这就很难办了。

    等了能有二十分钟,刘丽娟到了,我冲她挥挥手,林曦一看是她,嘴角荡起了一抹笑容,估计是想到那天抓嫖的事了,总归说又是一件留下深刻印象的事。

    刘丽娟一看林曦,也有点不好意思。上回我俩一起被抓的,这在大街上见到,总是尴尬。

    “驾证带了吗?”

    “带了。”她从包里取出驾证,我给林曦看了下,林曦挥手道:“走吧,记得去办证。”

    我冲着她喊道:“曦姐,你还欠我们顿饭呢,不是为了省这顿饭故意生气的吧?”

    “滚!”

    林曦被我气得笑了,骂了一句,捏了下拳头。我哈哈大笑,让刘丽娟开车就跑。

    她在驾驶座上,不断地看我,似乎想问什么,却又没敢问。

    “不用想了,你们王经理是被我们打的,你们那群姐妹的身份证都在我这。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真想回家呢?还是装个逼随口说的?”

    刘丽娟叹息一声道:“你说呢,钱都攒够了,年纪也差不多了。再干下去,溜冰扎针什么的都要学会了,我们圈内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真就毁了。”

    “那行。你说下你那些姐妹们谁想回家?谁想继续干?我把身份证给她们送过去,该回家回家吧,找个接盘侠该干嘛干嘛。”

    刘丽娟脸上有点不高兴,这话说的太直白,我拍了一下她道:“其实你们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想找个人养着自己。以前是每天换人养着,以后是固定一个人养着,这种心态不变,在这里还是回家都一样。我那兄弟没来,我不擅长说教,但总归缘分一场,以后你我也见不到,也不用尴尬,算我给你个最后的忠告吧。”

    说完我就不再说话,明显感觉出她的心思很乱,终于停在了路边。

    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道:“要是说这话的是我们王经理那样的人物,我肯定吓得不敢说话,还得陪着小心说人家说得对,另外还得加上感恩流涕的模样。可你说完后,我下意识地就觉得想要回几句,其实我知道,你比那个王连平要厉害多了,可我就是不怕。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潜意识里我才敢和你顶嘴,想想还真是挺恶心的。”

    我瞅瞅她,笑道:“你这还学会自我反省了,挺好。人不都是这样吗?一个个在外面装怂,回到家倒是有胆子和父母妻儿吵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你身上找道德优越感?”

    她苦笑道:“真没有,就是觉得你人特好,我早就猜到王经理是被你们打的了,那时候就盼着有天能和你当个真正的朋友。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小女孩崇拜打打杀杀神秘男子的幼稚想法,不是真正从心灵上相近彼此认同而想成为朋友……所以挺难受的。”

    “能想这么多挺好,真的。给你们送回去身份证,那最多是帮你,而能让你想这么多,才是救你。总之,自食其力才有独立自主的人格。”

    “嗯,我想了,要不我就去厂子上班,算是劳动改造。如果我能坚持下来,那我就还有救;要是坚持不下来,那这辈子像是说的,换汤不换药,算是彻底完了。柱子哥,要不我和你们一起上班吧,你们车间应该也要女工吧?”

    我尴尬地笑笑,心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去哪上班呢,只好避开话题道:“再说吧,先办正事。”

    她见我没同意,脸上有点凄然,却也没多说,闷头开车。

    等办完了这边的事回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安上了玻璃。房东来看了看房子,交了钥匙,居然退给了我们押金,这让我颇为惊讶。

    叶子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大箱子。我和陈光的被褥都扔了,就剩一台电脑和点衣服。陈光被这关飞猫,腰里别着扫晴娃。

    刘丽娟看了一眼关飞猫,也没多问。

    我担心关飞猫在后面出什么事,让叶子坐在了副驾驶上,和陈光一左一右夹着关飞猫。

    一路上都没什么问题,快到小区的时候,却有些不对。

    关飞猫不怎么怎么了,似乎颇为紧张,嘴上带着口罩嘴里含着个梨子,叫不出来,身子在座位上扭来扭曲,很是不安。

    而且越发靠近小区,他不安的情绪就越严重,似乎很害怕一样,又似乎极为愤怒。

    等车进了小区后,更是焦躁地想要撕扯下口罩,朝着我咕噜咕噜地直叫,身体不断地挣扎着,我和陈光都有点把不住。

    刘丽娟明显能感觉到后面扭动的声音,眼睛却丝毫不往后视镜里看,将车开到了停车位,直接下车道:“我先走了。这几天一直有时间,帮不上什么忙,开开车还是可以的。”

    “不客套了,那边十三楼,有事打电话。”

    她点点头,看得出挺高兴,毕竟我把住处告诉她了。

    等她一走,我急忙把关飞猫的口罩打开,关飞猫喵呜呜地叫了几声,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办法学会用人的嗓子说话,很别扭。

    叶子蹙着眉听了一阵,说道:“它说上次差点被人杀了就是在这。”

    “我当什么事呢,告诉它,没事了。”这事还真没法管,只能安慰。人是第一位的,杀猫虐狗之类的,我们没法管,猫脸老太那么大的恨,也不过是封了那几个熊孩子的cf账号了事。

    叶子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才想起来,之前问它的时候,它说的可不是主人要杀它,而是说要给它放血,在要给它放血的时候,听说了猫脸老太的事,这才放了它。”

    “对,我记得也是这么说的,但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的确不对。”

    陈光回忆了一下,看着关飞猫道:“柱子,当时叶子说它咕噜咕噜的说不清楚,咱们也没多问。可这猫颇有灵性,如果只是主人要杀它,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怕啊。”

    他俩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关飞猫的反应有点太剧烈了,似乎在这里经历过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一样。

    可是它咕噜咕噜的也说不清楚,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这时候陈光腰带上的扫晴娃关飞忽然开口道:“放血?你问问它,是不是当时还有别的动物?是不是在一个暗室里?是不是供着一尊白玉像?”

    叶子赶忙让小q问了几句,关飞猫咕噜了两声,她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