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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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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如从出道开始,唱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创作的歌曲。这些歌曲带着浓重的她的烙印,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模仿出来的。

    这首《独自旅行》能够成为她的代表作,当然不是因为那一次乌龙,也不是因为她从这首歌才开始走红,而是因为,这首歌最能够代表她的生活态度。

    沈宴如很少参加什么节目,但是在获得天后头衔的那一年,她曾经上过一次访谈节目,是业内最知名的《冯雅面对面》。

    在这一次访谈之中,沈宴如首次披露了许多关于自己的独家内容。使得这个节目至今仍旧被当做沈宴如粉丝的入门教材。而在这个节目里,她自己亲口承认,《独自旅行》这首歌,写的就是她自己。

    沈宴如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独自旅行。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不知道目的地。

    听起来很玄乎,甚至会让人下意识的皱眉,然而沈宴如却坦诚,她本人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甚至沉迷其中。她的所有创作灵感,都来源于这种“灵魂上的孤独”。

    大概是因为这种外人很难领会的状态,所以沈宴如所有的歌曲,都带着一种飘忽的、十分奇幻而又浪漫的感觉,似乎自成一个世界。这也就是沈宴如歌曲中的神韵,普通人很难模仿得来。

    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她那样的精神世界的。所以真品还是赝品,一下子就能够听得出来。

    但是安知晓却不同。

    其实安知晓当初听了那一期节目之后,一直觉得,自己跟沈宴如其实是很相似的。

    区别只在于沈宴如主动选择将自己的人生过程了一场独自旅行,而她则是被迫让自己的人生如同一场漂泊的旅程。

    她们都没有根。

    所以那种漂浮着的感觉,别人或许唱不出来,但对安知晓来说,却没有任何困难。

    大概这也是沈宴如最开始听到她的声音,就决心一定要捧红她的最大原因。——当独自漂泊着的旅人在人海中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动容?。

    所以当安知晓一开嗓子,全场的人都被镇住了。这里不少人都听过沈宴如的那一次现场,没有伴奏,没有音响效果,只是简单的弹唱,声音却几乎没有瑕疵,仿佛能够直击人心。

    沈宴如坐在台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现在是晚上,礼堂里的灯都已经关闭了,只有舞台上一束孤独的灯光打在安知晓身上。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抱着吉他弹唱,便能够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其实也是沈宴如第一次看到安知晓登台演唱,而且临场还出现了突发状况,但安知晓表现的很好,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当她站在舞台上时,身上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

    这就是沈宴如想要让全世界看到的人,她要让全世界都听到安知晓的声音。

    在这一刻,即便从没有问过安知晓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沈宴如也几乎能够笃定,她也是喜欢并期待着这样的时刻的,仿佛浑身的细胞都在为之欢欣鼓舞。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因为她曾经千百次的经历过。

    等到一首歌结束时,全场寂静了片刻,才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安知晓站起身,朝着台下鞠躬,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因为突发状况,所以她实际上已经耽搁了一点点时间。虽然只有一分多钟,但是对于事先安排好的节目来说,其实已经很多了。

    幸好这并不是那种需要倒数的晚会,要将每个节目按照时间卡死,而安知晓的处理方式也的确不错,所以才没有人在意。

    饶是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次舞台经历,但那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对于这辈子的自己来说,这尚属首次。所以安知晓从台上下来,即便听到了身后的掌声,还是有些紧张。

    肖梓嘉走过来,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她,然后默默把自己的吉他给拿走了。

    由其他人围上来,笑眯眯的招呼她,言语间都是交好的意思。

    其实彩排之后大家就都知道安知晓的能力了。不过总要等到真正的演出“检验”一番,才算是真的有潜力,否则只会唱歌的话,并不值得大家主动交好。

    安知晓对这种心思心知肚明,相较之下,反倒是态度始终如一的肖梓嘉,让她觉得舒服一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有可能飞黄腾达,就改变自己的态度。

    演出结束之后,安知晓在侧门处等到了沈宴如一行人。周钰一脸兴奋的看着她,“我之前只听过你在录音室的表现,已经很惊艳了。不过今天的处理更好。看样子临机应变的能力也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安知晓知道她在激动什么。身为公众人物,面对媒体和粉丝是免不了的事,如果不懂人情世故,不回应付突发状况,很有可能会得罪人或者是让媒体抓到什么把柄,对个人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

    虽然周钰之前就知道安知晓颇懂人情世故,但突发状况的处理却不在其中。她越看越觉得安知晓真是哪里都好,沈宴如不愧是沈宴如,带出来的人个个都不同凡响。

    “好了,我要回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就先走了。”她跟其他人招呼。

    宣子航立刻道,“我送你。”

    周钰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就离开了。只剩下安知晓跟沈宴如面对面的站在原地。

    此情此景,安知晓忽然有点儿紧张。她希望沈宴如说点儿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主动开口。不过没等她想好,沈宴如已经道,“你今晚……很好。”

    她脑子里好像有许多夸赞的话,但是到了嘴边,说出来的却只有“很好”两个字。

    的确是很好,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

    沈宴如本来以为安知晓要经过一番打磨,才能成器。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可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让安知晓适应这个圈子,适应舞台和灯光,却没想到,她竟这样出色。

    安知晓闻言眼睛一亮,开玩笑的问,“那有奖励吗?”

    “有。”沈宴如说,“回家去给你。”

    安知晓只是随口说笑,没想到沈宴如竟真的认真回答了。而且还真的准备了礼物。她心里一时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想来想去,安知晓才想到以前秦悦悦跟自己说过,每次她参加什么节目,或者考试成绩好,她妈妈都会给予物质奖励。也许沈宴如是比照普通家长来做吧。

    她也的确说过以后就是自己的家长了。

    这么一想,安知晓便释然了。连同自己之前跟沈宴如撒娇的不自在都消失了,对着家长,撒娇也是很正常的……吧?

    沈宴如又问,“你要会宿舍拿东西吗?”

    晚会结束之后,会有几天的假期,然后才开始正式上课。所以安知晓自然可以回家去住。

    安知晓想了想,没什么要拿的。而且回宿舍,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到时候又是个麻烦。

    之前因为肖梓嘉的关系,她也没有宣扬过自己要参加晚会的消息,否则看上去就像是跟肖梓嘉打擂台似的。不过别人未必会体谅她这种苦心,只会觉得她故意隐瞒。

    所以还是能躲则躲吧。

    这么想着,安知晓干脆的摇头,“没有要拿的东西,这就走吧。”

    等到了车上,沈宴如才问她,“今天登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她没有直接问是不是紧张。因为她觉得安知晓看上去状态很好,不像是紧张的样子。

    安知晓想了想,认真的说,“很喜欢。”

    沈宴如就笑了。

    她很少笑,就算笑起来,也不是那种开怀大笑,只是唇角微弯,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眼睛里含着笑意,反正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很愉快,但又很克制。

    不过即便如此,安知晓也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她睁大了眼睛,盯着沈宴如,“姐,你刚刚是笑了,对吧!”

    沈宴如的确是觉得很愉快,因为她替安知晓决定的这条路,毕竟没有错而且对方也喜欢。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但是被安知晓这么郑重其事的指出来,她便也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她知道自己不爱笑,平时脸上基本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但这时候沈宴如忍不住想,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太过严肃了?会不会让安知晓觉得自己不好亲近?是不是……应该多笑笑?

    只是她性情本来就如此,就算再高兴也会习惯去克制,实在是做不出来那种过分欢喜的表情来。想了想,便放弃了。

    反正她就是这样了,沈宴如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想。

    况且都那么长时间了,安知晓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之外,安知晓根本没有感觉沈宴如严肃过。因为她知道,沈宴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有这种相互体谅的心思,再加上她骨子里又是个成年人,距离中二期已经好多年,自然不可能会产生误会。

    因为沈宴如心里存了事,所以之后两人都比较沉默。一直等到回家了,安知晓才笑眯眯的伸出手来,讨要礼物。

    沈宴如将一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放在了她的手里。

    安知晓以前的生活条件摆在那里,手机这种东西她有,但是充话费送的,也就只是能用,其他别的功能就别提了。她用了好几年,后来智能手机出现之后也没有换过。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显得十分与时尚脱节。

    沈宴如接手安知晓之后,倒是给她买了不少东西,但考虑到高中生学习为重,所以也没有买手机。但现在安知晓上了大学,以后还要出道,身上用的东西,自然就不能含糊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安知晓还是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吧?”

    “算是你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礼物加上今天表演成功的礼物。”沈宴如认真的解释,“加起来就不贵重了。”

    安知晓忍不住抿唇笑了。

    她明白沈宴如的意思。大概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愿意收,所以才积攒了好几次可以送礼物的机会,这样累积起来,送一只手机就不算特别贵重了。

    哪有人这样送礼物的?

    但的确是很贴心,很温暖。

    而且安知晓并不会顾忌自己的出身,觉得难以启齿什么的。沈宴如对自己的好,她更是一直都知道。这时候没有必要强硬的拒绝,于是便将手机收下了。

    反正将来她不会缺这么一只买手机的钱,沈宴如也不会缺,所以何必计较呢?

    ……

    安知晓收礼物的当口,周钰正在将今晚拍下来的视频发送到网络上。

    海城音乐学院的逼格还挺高的,所以每年迎新晚会受到的关注也很多。这会儿网络上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视频了。有些是观众拍了发上去的,还有些是类似周钰这样,想要趁机炒一炒的。视频的质量也是良莠不齐。

    等到视频上传好之后,周钰用关键词搜索了一下,发现已经有几十个视频了,而其中数量最多的,竟然是安知晓的那一段!

    挨个看完之后,周钰放下了心。

    她原本还担心只有自己上传的话太显眼了,一看就像是炒作。现在有那么多人发,她的视频虽然最清晰,放在其中也不显眼了。

    因为关注的人多,所以很快就有人看了视频,然后发表评论。

    毕竟礼堂那么小,能装的人数有限。能够去现场的,基本上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一些受邀的家长和特别嘉宾什么的。其他人即便关注,也只能在网上等视频。

    所以过了一会儿,周钰就去刷新评论。

    其中大部分都是夸赞的,觉得这个新人挺有实力。毕竟清唱是很考验实力的,不是什么人都能hold得住。

    一开始都是些比较专业的人在关注,所以评论也都倾向于各种分析。之后就有不少路人乱入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这妹子唱的居然是我女神的歌,而且居然唱得那么好!”

    “敢选沈宴如的歌,我敬她是一条汉子。还能唱得这么好……不就是膝盖么?拿去!”

    “献上膝盖1”

    “沈宴如的歌出了名的难唱啊,这姑娘勇气可嘉,实力也不错。”

    当然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这一点的,也有人觉得安知晓是故意拉着沈宴如炒作搏出位。毕竟只要跟沈宴如贴上一点关系,肯定能够得到不少版面。

    不过这些人很快被喷回去了。毕竟要是没有实力,想贴着沈宴如炒作,也只是东施效颦而已。

    真当沈宴如是那么好学的?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扑街在这条路上了。

    但是不能否认的事,借着“沈宴如”这三个字,安知晓的确是立刻就得到了不少关注度。毕竟沈宴如的粉丝群太庞大了。而且即便是路人,听说有人唱了沈宴如的歌,而且唱得不错,也会忍不住点进来看看。

    于是周钰眼睁睁的看着点击和评论一路上涨,忍不住笑开了花。

    其实本来她这一次是不打算贴着沈宴如炒的,只是打算让大家刷一下“这个新人实力不错”之类的。所以甚至没有花心思引导舆论。却没想到粉丝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自己留给挖掘出来的。

    如果是别人,当然要担心这种炒作起到反效果。但安知晓不同,等到之后真想揭开,她其实就是沈宴如带出来的新人,那么她唱歌像沈宴如,就没有任何可指责的地方了。

    相反唱得不像才会让人嘀咕呢。

    周钰发现带安知晓这样的艺人实在是太省心了,想要什么效果她就能够达成什么效果。有了这一波的热度,安知晓就能够初步的积累一部分粉丝了。等之后真相揭开,安知晓的热度会达到最高,到时候趁机发行专辑,进行铺货,成绩一定不会太差。

    守了半夜,周钰直到困得受不了了,才乐呵呵的回去睡觉了。

    网络时代的夜猫子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是时差党。所以虽然周钰睡了,但网上的视频却还一直在被人点击评论研究。最后不少人都发现,周钰发的这个视频才是其中最清晰的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高清了。于是大家就都转战到这下面来了。

    这两年微博开始火热,不少明星都开通了微博。而网络宣传方面,微博更是一个极为有效的平台。不少网友都会通过这里进行交流。所以之后不少人都将这个视频转发到微博上,给小伙伴们安利。

    其中有个网红黄v,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转发的同时,居然还艾特了沈宴如,询问她看到这个视频有什么想法。

    之后沈宴如的粉丝们get了新技能,纷纷在转发的时候艾特偶像,希望她能够看到。

    这其实只是一种善意的调侃,粉丝们并没有奢望过能够得到来自沈宴如的回应。毕竟这种东西她估计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去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脑补和娱乐。

    却没有想到,沈宴如临睡前也刷到了这条微博。

    要是平常,她肯定会继续维持自己的高冷风,就当做是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不过今天不一样,尤其还是跟安知晓有关系的,所以沈宴如看到大家的调侃之后,也没有多想,就跟着转发了这个视频,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的确是挺像的。

    这下子粉丝们都炸锅了。

    众所周知,沈宴如的高冷,从她出道那一天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没有改变过。

    而且在众多明星纷纷开微博的年代,她虽然也开了一个,并且粉丝上千万,但实际上自己却很少更新微博。即便更新也是十分简洁的一句话,偶尔配图。

    一开始粉丝们纷纷哭晕在厕所,表示肯定是工作室的人给发的,并且艾特了宣子航进行求证。

    结果宣子航直接说,工作室就两个人,自己没空打理微博,都是沈宴如自己发的。

    粉丝们:……好吧,在其他偶像都卖萌的时候,我们女神还是坚持她的高冷封,棒棒哒!

    还别说,习惯了之后,这种高冷风也十分别具一格,时间长了感受不到,粉丝们还不自在呢。

    况且偶像的高冷并不光是对着粉丝高冷,也基本上不跟其他的明星们进行互动,这样,他们也就放心了(……),女神是大家的,谁也抢不走,高冷就高冷吧!反正她本来就是高岭之花。

    结果呢?现在女神居然会转发这种微博?

    虽然评论一贯的简洁明了,但还是让粉丝们觉得世界可能玄幻了。不少人在这条微博下面留言,“我可能没睡醒,再去睡会儿了,大家再见。”

    粉丝们欢快的娱乐着,为女神又发了一条微博。于是对安知晓更加和善,毕竟连女神都承认她唱得像!

    夜深了,不少人刷完微博就去睡了。

    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大家离开之后,沈宴如这条微博下,却被另一些不明生物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