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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主剿”和“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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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主剿”和“主抚”

    发生这样的事情,又没有能力解决,又想保住屁股下面的官位。文官们最常用的方式,是找人顶罪。所以,上至朝堂,下至封疆,都开始做同样的事情。推诿责任,扯皮!

    这个事情处理不好,很多人要倒霉的。崇祯同志收拾文官,那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山东巡抚余大成,收拾局面的能力没有,给孙元化发通报的能力还是有的。大致意思就是,你看看,你的人造反了,赶紧收拾啊,不然我弹劾你。

    孙元化和他的幕僚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做出了反击。大致意思的就是,孔有德出兵,登莱巡抚出了半个月的钱粮,还有大批的银子让他路上买粮食,要不是山东地方上欺人太甚,人家能哗变么?带着银子都不给人买粮食,有这个道理么?现在事情发生在山东的地盘上,我们登莱的官管不到那里去。山东百姓的税赋,又不是登莱巡抚派人收的。

    有趣的是,这个时候的山东是有两个巡抚的,一个是山东巡抚余大成,一个是登莱巡抚孙元化。大家都是巡抚,品级都是一样的,放在现代社会,都是正部级的干部。互不统属,谁怕谁啊?明朝官场的一个特性,这个时候充分体现出来了。

    事情发生在谁的地面上,谁来解决。别的地方的官员,绝对不是伸手拉兄弟一把的。就拿流寇来说吧,陕西的流寇去了山西。陕西的官兵就不管了,烧香拜佛保佑流寇不要回陕西就好了,这地方穷啊,没吃的,山西好啊,山河里表,出小米好吃。然后山西的官兵剿匪,也是一个路数,赶出去自己的地盘万事。追击什么的,一般人都不太爱干。

    哦。有一个人不一样。这个叫曹文昭,他比较楞,一路追着人流寇打。

    孙元化现在就是这个心态,事情发生在山东巡抚的治下。跟他没啥关系。只要上奏解释一下就是了。孔有德出兵。登莱方面给钱给粮食,虽然粮食少了点,但是银子给了不少。山东地面受了气。有银子买不到粮食,所以哗变了。

    余大成就没这个好处了,事情在他的地面上,他装鸵鸟都装不下去。新城大屠杀的消息传来之后,余大成坐不住了。只能派兵去打孔有德。沈廷谕、陶廷鑨率数千人往御叛军于阮城店,这个山东兵呢,就是那种一个月操练一次的那种。对阵跟后金都没少打仗的叛军,结果可想而知。一触即溃,叛军没费什么劲,就给打的稀里哗啦。

    消息传来,山东巡抚余大成摇身一变,成为了坚定的“主抚派”。

    山东如此,朝堂也如此,尤其是首辅周延儒。御史道的主要火力,看似奔着余大成和孙元化来的,实际上暗中对着东林党出身的周延儒,同时发出废除登莱、东江两镇的声音。朝中支持东林党和孙元化的势力勾结起来,赶上余大成的态度出来了,一时间“主抚”的声音甚嚣尘上。东林党是要保周延儒的,孙元化在朝廷里也是有人的。

    结果自然是吵架,“主剿”派和“主抚”派互相喷口水,文人争吵起来,哪是一时半会能有个完的?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看着一帮文臣互相指责,丝毫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心里的失望就不要提了。

    朝了一个上午都没结果,回到文华殿,还得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如果这些奏折有点干货就算了,能解决问题的法子一个都没有。大家最热衷的就是干一个事情,攻击同僚。

    广东道御史宋贤上疏抨击巡抚余大成、孙元化:“登莱抚臣孙元化侵饷纵兵,贪秽已极。其所辖士卒,数月间一逞于江东,则劓截主将;再逞于济南,则攻陷城池,皆法之所不赦者。”广西道试御史萧奕辅指责孙元化放任孔有德,又说张焘“卸罪于波涛,借词于风汛”。

    这里说的东江,所指者东江镇黄龙总兵处,这地方现在也乱了,与孔有德交好的东江镇旅顺副将陈有时和广鹿岛副将毛承禄(毛文龙从子)也起兵响应,该部一举发展为七八千人的大军,一度割据半个东江镇,企图与山东叛军南北呼应,一举建立一个辽东武人自己的国家。总兵黄龙一时间居然只剩下皮岛单基地和几个游击在苦苦支撑,“急遣尚可喜、金声桓等抚定诸岛,而躬巡其地,慰商民,诛叛党,纵火焚其舟”。

    黄龙是够倒霉的,堂堂总兵,被叛军割去口鼻耳朵,差点命都没了。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孔有德一路高歌猛进,杀向登州。这一下孙元化也坐不住了,赶紧召集部下开会,如何应对的问题已经很现实了。再不出招,就杀进胶东半岛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之后,银装素裹。这样的天气里,躲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没事调戏一下小丫鬟什么的,才是地主老爷幸福生活的体现嘛。陈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他没去调戏什么丫鬟,而是躲到医院这边的院子里,借口自然是视察工作了。

    多次扩建的医院,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个床位,培养了一大批二把刀的西医,还有一批经验丰富的中医。总之这个医院是个中西结合的产物,西医方面更多的是治疗外伤,还有一些急性的疾病。登州城里的回春堂,现在是医院的一个分部,一些病情麻烦的病人,都往这里送。当然了,前提是病人得出的起医疗费。穷人太多,顾不过来。

    院长自然是神医同志兼任,副院长自然是红果这个女子还有陈神医的嫡传弟子余镰,院长助理是青青。学徒已经出师的有五十人,全部都在这个医院里继续学习,每日出10人去回春堂坐镇。

    到了医院,陈燮自然是先检查一番正在医院治病的病人,假模假式的关怀一下,送点温暖什么的。没有扶老大爷老太太过马路的机会,不妨碍神医老爷偶尔良心发现,巧遇一些无钱看病的穷人家属,然后开了特例,收治在医院里。

    这些用来作秀的病人,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绝对不能患绝症,治不好是砸招牌的事情。神医老爷必须是手到病除的。有意思的是,挑选病人作秀这种事情,都是红果和青青这些女子主动去做的。因为护士都是女的,对病人的情况最熟悉了。谁的病不算重,家里的困难有少,她们都知道。

    这不,陈燮正在查房,一个病房三张床,躺着三个女病人。一个是某地主婆,扯着嗓子在骂伺候的丫鬟笨手笨脚,一个是老太太,身边也有丫鬟伺候着,冷眼看着那个正在撒泼打人的地主婆。最里面躺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长的摸样客人,老实憨厚的母亲和妹妹,正在边上伺候她。

    神医老爷进来的时候,正好地主婆在打丫鬟,一手揪着头发,一手在使劲的拧肉多的地方。这个疼啊,小丫鬟看着不大,只有十一二岁,被打的不敢动,只能忍着。一边打还一边骂:“没用的东西,老娘养条狗,还能摇尾巴。让你做点事情,都能出岔子。”

    其实,小丫鬟也没犯错,就是倒了一杯热茶过来,这地主婆自己没接稳当,撒了几滴在手上,然后就发飙了。

    陈燮一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医生护士,看见这一幕,皱着眉头也没说话。而是蹲下身子,看着那个被打的小丫鬟,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回头对青青道:“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啥伤,给上点药。”

    做完这个,陈燮看了一眼穿金戴银,五根手指上都戴着金戒指的地主婆,叹息一声道:“这里是病房,不要影响别的病人休息嘛。你要有银子,不妨去住特护病房,那里一个房间一个病人。”

    地主婆再嚣张,也不敢跟陈神医叫板啊。还得堆着笑道:“神医老爷,这个是奴家的不对了,这里给您陪个不是,坏了您地界上的规矩。”

    陈燮温和的笑着摇摇头,摆摆手道:“不碍事,要赔礼,你得给这为大娘赔礼才是,吵着她休息了。好了,我看看你的伤口,嗯,愈合的很好,说明你还是很配合治疗的。”要说这个地主婆,年龄估计也不大,脸上抹的粉太厚,看不清真实面目,脸盘倒是挺周正的。一个劲的给神医抛媚眼,可惜神医一直关注的是她割掉阑尾的伤口。

    轻轻的给衣服放下,陈燮温和的来一句:“好好休养,不要太激动,免得伤口开裂,那就麻烦大了。”打丫鬟这种事情,陈燮是不计较的,家里那俩也没少打,做错事情了嘛,明朝人没耐心讲道理,动手效果很好。

    继续下一个病人,陈燮的态度又更加的和蔼了:“大娘,您的病养的如何了?”

    “哎哟喂,神医老爷,老身这病,多亏了您的妙手回春……。”一番检查,一番闲话,老太太的脸上乐开了花。估计出院之后,逢人就说神医如何是必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