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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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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清殿这里出了人命,杨姑姑哪里敢自己随意的处置?于是便着人连夜报给了宫里面。

    此时天色已晚,各处都交了钥匙下了值,少不得就要一趟的麻烦,请钥匙、登记,一样也少不了。姑姑身上担着重责,就掏了二两银子出来请当值的喝茶。

    寿康宫是最先得的信儿,如今高太后把着权呢,别看景仁宫里住着主子娘娘,可是那都不顶事儿,凡宫里出的事,都得先把话递到寿康来。

    太后听说集清出了事儿,披了罩衫就招手叫值夜的春喜近前吩咐:“你叫崔四儿过去一趟,把人都归置到东殿去住一夜,西殿暂且封起来,等到明儿一早再行验看。对了,东殿里供的有一尊菩萨,叫她们都去好好拜一拜,能辟邪。大晚上闹出这样的事来,看叫吓坏了。”

    春喜嗳一声儿应下来,跪在床前脚踏上没挪动,一把嗓子又细又软,要掐出水儿来似的:“小姑奶奶也还在外头住着吗?是不是领进里头来安置一夜?”

    太后坐着,往后头的大背枕头上靠了靠:“叫她且住着吧,领进来太扎眼,太皇太后要是知道了也不好,”说完了又觉得不太妥当,紧着添来句,“这么着,叫崔四儿到塌塌里叫起喜鹊她们四个,把她们领出去,给你小姑奶奶分两个值夜,再给福玳分两个。明儿一早再叫崔四儿去接人,回宫来一人赏两条枣红月线编的绳儿,是我的恩典,去吧。”

    春喜一一记在心里,挪步出去,同外间的吩咐下去,交代好了才又回屋里去。

    太后听见脚步声,叫了句:“春儿。”

    春喜知道这就是还有话要吩咐了,赶紧又跪上前去,恭敬一句:“您说。”

    太后默了会儿,平声问她:“荣昌睡下了没?”

    春喜想了会儿,还是柔声回:“这个时辰应该没呢,按殿下往常的习惯是要再诵一段经,进些小食,才安置的。”

    “那去叫她过来吧,”说罢又过了几个念想,“明儿一早你亲自去一趟景仁宫,把这个事儿告诉皇后。”

    春喜怔了一把,没起身,声音里带了些犹豫和迟疑:“这时辰去寿安堂请殿下,只怕要惊动了太皇太后,依奴才说,不如明儿一早再去请殿下。”

    太后哦了一声,才想起来一样:“那就算了,明儿再叫她来吧,徐家送的是妾生的那个丫头?”

    “是呢,”说起这个来,春喜怕她闹不高兴,声儿更软,也更轻,“前头她们太太托殿下回话,说她们二姑娘眼下正病着,早就送到庄子上养病,怕辜负了太皇太后与您的恩典,问能不能送大姑娘进来,您许了的。”

    “那就不要紧了,”太后声儿里不辩喜怒,“人老了,记不住事儿了,徐家啊。”

    ……

    太后这里自安置了,崔四儿是寿康宫的二把手,太后亲自指派他,他怎么敢不上心?顾不上埋怨天寒地冻,赶紧叫他徒弟去塌塌里叫起来四个姑娘,领着人一路往集清殿去。

    喜鹊是四个人里资历最老的,胆子又正的,平日又仗义,寿康宫里数她人缘最好,这会儿爬起来还哈欠连连,听了几个小的抱怨,就笑了声儿,往前凑了两步跟崔四儿并肩,柔着嗓子问:“谙达叫我问一问,这大晚上的领我们上哪儿去?”

    宫里头不兴多问,主子派了活儿,你只管干,还有你问的份儿?

    于是崔四儿冷了脸要骂人,扭头看见是喜鹊,就收住了,脸色也缓和了一把:“姑娘别多问,我只告诉你,荣升的机会指不定就要来了。”他说着往前头指,又压低了声,“太后派了话,叫姑娘去给小姑奶奶值夜,另分出两个给郡主值夜。姑娘只管合计,稳赚不赔的活儿,干好了不光太后有赏的,两位主儿哪个不记着姑娘的好?快别问了。”

    喜鹊一边儿笑着说“谢您提点”,一边儿拢了拢罩衫退回去。

    跟在后头的莺歌比她迟了两年服侍太后,但总比两个小的有脸面,看她问了崔四儿话,就凑了过去,拿肩膀撞撞她:“崔谙达怎么说?”

    喜鹊一个哈欠收住:“叫去值夜的,集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太后派话,叫给小姑奶奶值夜。估计是怕太皇太后知道了不好看,才多带了两个,分给郡主的。”她说着嗳了一声,推搡了她一把,“小姑奶奶用人挑剔,她两个年纪小,一会儿我领一个叫她守在外间,剩下那个你领着去郡主屋里。”

    莺歌哟了一声,吓得喜鹊去捂她嘴,崔四儿也板着脸回头瞪了一眼,她陪笑,跟着压了声儿:“是大长公主家的福玳郡主吗?我可听说这位主子顶好的性子,亲妈是皇姑,外祖母是太皇太后,管咱们先帝爷叫舅舅,跟咱们陛下叫声哥子,这样的出身可一点儿不拿捏人,再随和没有的。”

    喜鹊嗯了一声,也随着她笑:“就是福玳郡主。”

    莺歌听了立马转了转眼珠子,脑子里不知闪过了什么,眼看着集清殿就在眼前,她凑上前两步,扯着喜鹊的胳膊摇了摇:“好姐姐,我同你打个商量。小姑奶奶那里叫我去,你看成不成?”

    喜鹊吃了一惊,伸手去碰她额头,虎着脸嗔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莺歌哪里管这个,这会儿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升发,就抿着嘴笑:“我虽说没有给太后侍寝的这份儿体面,可怎么也是敬烟职上的,伺候小姑奶奶一夜还能出错?姐姐放宽了心,只管瞧好儿吧。”

    “那不成……”喜鹊心说要真出了茬子,那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抗的,还得我们来顶缸。

    可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呢,崔四儿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集清殿内,扭头看了一眼见她们四个还在后头悠闲似的,嘴里喊了声儿什么,又躬身折出来,也不好板着脸,可就是不见了笑:“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当是领着你们来玩儿的?赶快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