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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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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民国之前的阮会珍觉得,必须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得把自己当女王。直到现在,阮会珍才发现,其实她找对象的标准也不算太苛刻。能在大冬天给她取暖就好。

    决定接受霍城之后,她也不再扭捏了,直接接受了霍城的告白,正式在这个乱糟糟的民国时期,谈起了恋爱。阮会珍甚至心里暗想,他们这场恋爱如果说的高大上一些,还可以称为——乱世之恋。

    此时,乱世之恋的男女主角正坐在火车上。

    霍城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票,竟然弄到了阮会珍心仪已久的包厢待遇。这造型可一点也不比后世的什么动车配置差。一整节车厢就他们两人。里面一应家具俱全,还有专门的人送茶点过来。甚至还摆放着一些书籍。

    民国人真会玩。阮会珍靠霍城肩膀上看着书。看到霍城要抽烟,她皱眉,伸手抢过来

    霍城手里一空,笑了笑,也就随了她了。

    阮会珍将书丢到他手里,“太冷了,你给我翻书。”说完将手往霍城的怀里一伸。顿时觉得暖烘烘的。

    霍城给她翻开书,放到她的面前,静悄悄的看着她。

    看完之后,阮会珍嗯了一声,霍城就自觉的翻开新的一页。

    一直到深夜了,阮会珍才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将书从霍城手里放下来。正准备去休息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跑上海来找我了?”

    霍城一愣,随即轻笑,“你不是说黄浦江的夜景很美吗,我来陪你看看。”

    阮会珍有些囧。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上海滩的黄浦江夜景并不是很美,她说的美,那是后来满是霓虹灯的世界。那时候彩色龙船,一艘一艘的从江面缓缓流过。对面的高楼大厦映照着各色灯光,这个上海滩,就是个不夜城。可是这时候,电这东西还是个稀奇玩意。

    阮会珍并没有矫情的把床让给身材高大的霍城。

    毕竟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睡沙发,自己睡床,这也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啊。所以她干脆不客气的霸占了整张床,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霍城,晚安。”

    霍城靠在沙发上,看着她闭着眼睛,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晚安。”

    昏暗的灯光中,他默默的看着床上的人,觉得漂泊多年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以前的身份,以前的事情,都将过去。

    也不再管什么国仇家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小小的巡捕房队长,一个叫阮会珍的女人的男人。

    这次坐火车,对于阮会珍来说,就是一次享受。有人照顾,吃的好,睡得好。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色,真是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她决定以后每次出差,都咬咬牙,给自己买一张这种包厢了。坐过一次之后,她真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不过更让她高兴的,还是霍城的转变。

    之前和霍城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和他之间总是无形的隔着什么,霍城也好像在纠结什么。可现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霍城脸上的神色很是轻松,一心一意的陪着她,这让她感觉到很安心。

    经过几天的车程,第三天下午终于到达了省城。霍城直接送她到了住的地方,看着她进屋了,才转身离开。

    “会珍,你终于回来了。”林蕙看着阮会珍进了屋子,脸上十分的惊喜。虽然知道阮会珍不会在上海待多久,可是这段日子阮会珍不在,她心里的压力也有些大。而且家里少个人,总是不习惯的。

    阮会珍笑道,“我去了可没几天呢,对了,之前有没有几位裁缝师傅来找你,其中一位叫徐凤的。”

    “来了,我看了你写的信,已经按着你的安排,把她们都安排到了厂里工作了。现在那个徐师傅已经在带着二十多名工人了。她的那些土地也已经开始工作了。现在都给咱们厂里新入职的工人做了衣服呢。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给他们在厂子附近租的独院,那地方治安挺不错的。”

    听到一切都好,阮会珍心里又放下一件心事。“这就好了,明天我亲自去服装厂那边看看。现在这是咱们的新业务,我得多费点心思。醋厂这边就全靠你了。”

    “嗯,”林蕙笑着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似乎想问什么。

    “你想问余家的事情?”阮会珍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了。

    林蕙点头,这事情毕竟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结了。这辈子,她重要解开这么个心结的。

    阮会珍抿了抿嘴,“我本来准备去打听余家的事情的,不过还没去,就听一个车夫说,他们家的洋行已经关门了。你也知道他们家在上海的情况的。那洋行对他们家来说可是核心产业。现在都关门了,说明元气大伤。林蕙,说实话,即便余家现在还很有钱,有人脉,可是我现在连继续打听他们消息的心思都没了。他们按着这个势头下去,恐怕都等不到你崛起,就要衰落了。”

    这个时期,一个家族要没落,简直不要太容易了。想想当年的陆家,号称整个陆家镇的首富,甚至半个陆家镇都是为他们家种田的。后来呢,老太太都差点饿死了。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罢了。这还是地主阶级呢。像余家这样的商户,要没落就更快了。

    林蕙没想到,余家竟然混到这么个程度了。“余天琪竟然没有办法?”虽然余天琪背叛了她了,她也恨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留给她的记忆还都在他们最美好的时候。那时候余天琪也是归国学生,十分的上进,和省城那些整天玩乐的公子哥完全不同。她一直觉得,余天琪应该很有能力的。

    “我没打听,不过按着之前咱们得到的资料,我已经能够推断出来了。这个余天琪虽然有些才华,可是性子有些冲动,加上他对国内的真实情况其实根本就没用心了解过,一意孤行,做出了许多的错误决定。这次估计也是差不多吧。所以啊,你现在已经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了,他们已经能成为你的过去了。”

    “哎,”林蕙叹了口气,突然笑道,“其实不怕丢人,我之前还真是想着,有一日让他们不能小看了我的。”

    阮会珍摇了摇手指,“他们现在也不能小看你了。”

    听了阮会珍说这么多,林蕙对于余天琪的执念也放下一些了。余家,已经不再是她不可攀越的存在了。那样一个家族,也终究没落下来了,而自己和小辉,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辉放学回来后,知道阮会珍回来了,也很高兴。献宝似的去房间里拿出了自己得的奖状。还把自己的新衣服在阮会珍面前现了现,“这是我妈给我做的,班上的同学都说好看呢。会珍姐姐,你看好不哈看?”

    阮会珍看着他这缩小版的西装背带裤,小西装,还真是挺帅的,“好看好看。”真是个小帅哥啊,许是和林蕙一起生活的缘故,这孩子竟然越来越像林蕙了,以后又是个祸国殃民的男人。

    林蕙笑道,“这衣服还是徐师傅给做的。”

    “难怪我觉得挺眼熟的。”这还是他们之前在上海的时候一起看到的衣服图纸呢。没想到徐师傅看过一次就记住了。而且改动之后,做的还这么好看。

    看着小辉那满脸骄傲的的样子,阮会珍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孩子和女人的钱好赚啊。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门,看到霍城推着自行车站在外面等着的时候,阮会珍才想起,自己还没把她和霍城正式谈恋爱的事情和林蕙说呢。

    她朝着正在打量她和霍城的林蕙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确定了。”

    林蕙果然惊讶的来回在她和霍城身上打量。完全想不明白,会珍出了个差回来,这事情就定了?

    虽然之前有些担心霍城无法给会珍幸福,不过此刻两人都已经在一起了,她也不会想着拆散人家,笑着送上祝福,“恭喜了。要好好相处。”

    “嗯。”阮会珍朝着霍城笑了起来。

    冬天坐在自行车后面还是很冷的,好在霍城可以挡住前面冷风。阮会珍头上包裹着厚厚的帽子,用围巾包着脸,嘴里含含糊糊道,“你不用每天都来接我的。这大冷天的,你也好好休息。”

    “没事,我睡的少。”霍城给她把围巾系好,转身就开始踩车。

    阮会珍闻言,也不再客气了。这年头有一个私人司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她将手偷偷的伸到了霍城的衣服下面,隔着衣服群暖。霍城身上的热量总是比别人足一些,这是身体好的表现。她一边享受的暖手,一边道,“你爹妈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东西啊,把你养的这么好。”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人吃饭都吃不饱呢,霍城这样的不管走到哪个人群里,都能达到鹤立鸡群的效果。

    她话音一落,陡然感觉霍城的身子僵了一下。她道,“冷吗?”

    “刚刚脖子里进了风了,没事。”霍城声音淡淡道,又笑道,“我小时候比较能吃,加上一直锻炼身体,所以比别人都长的好。这应该叫做天赋异禀。”

    阮会珍掐了他的腰,“不就是吃的多吗,还天赋异禀。”不过身上这身肌肉,还真是勉强称得上天赋异禀的。

    初次有了男朋友,阮会珍心里的好奇之心也蹭蹭蹭的燃烧起来了。

    来到工厂里,阮会珍春风满面的和大家打了招呼。

    徐凤知道阮会珍来厂里了,连忙带着几个徒弟过来迎接阮会珍。这几天在这里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比起之前在西城老家开裁缝铺子的日子更好。在这里不担心生意不好赚不到钱,也不担心有人来找麻烦。睡觉有高床暖枕,吃饭有一荤两素。厂里的人也对她很友好。这种日子对于以前的她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而她也很清楚,给予她和徒弟们这一切的,是眼前这个年轻而不凡的女人。

    “徐师傅,在这里还习惯吧。”阮会珍边视察着自己的服装厂,边和身边的徐凤说话。

    徐凤连忙感激的点头,“一切都很好。这一切都多亏了阮总。”

    阮会珍道,“不用感谢我,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只要有本事的人,我们江南制衣厂都不会亏待的。听林蕙说你最近在培训一批女工?”

    “是的,这些人都是我挑过的,一些有针线底子的人。稍微培养一段日子,就能够做服装了。而且我发现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会做衣服,只不过手艺不如专业裁缝罢了。都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这就好,等你们这第一批女工出来后,咱们就开始生产第一批货吧。”

    “那阮总,第一批准备生产什么类型的服装,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徐凤仔细问道。她现在可不敢有一丝的疏漏。

    阮会珍神秘的笑了笑,“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