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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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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和李乘青说完,柳儿便找了出来,看到李荣华在院子外才松一口气。

    李荣华又恢复一贯乖巧模样,只有李乘青看着李荣华忍不住心中暗自咆哮,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可怜的小心脏不装,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九堂妹吓死。

    李荣华趁着柳儿不注意瞪了一眼李乘青,看着李乘青哭丧着的表情也忍不住微微笑起,这一笑,笑的李乘青一呆。

    待的清醒过来,李乘青忍不住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小魔头以后会成谁家的,估计娶了九堂妹的,一定会被九堂妹折腾死。

    李荣华不知道李乘青一瞬间想那么多,眼神警告李乘青帮她找人,才随着柳儿回红楼。

    至于李乘青则是扯了个空就开溜。

    不过李乘青的状况倒是柳儿弄的莫名其妙。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二少爷有些怕九小姐。

    只是一看李荣华乖乖巧巧,怯怯懦懦的模样,随即摇头,肯定是错觉,二少爷可是嫡出,如此地位,怎么可能害怕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室之女。

    李荣华没注意柳儿的变化,这会只一心回红楼,这么一早上没见陈妈妈和弟弟,她已经开始想他们了。

    也许有人会说这么短时间有什么好想的,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知道拥有是多么的可贵。

    一回到红楼,便见弟弟难得醒着,这会正吭哧吭哧的供着奶娘的胸,心满意足的吃着奶,望着这一幕,李荣华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满足。

    重生到现在,日子至少一步步往好了来,即便这一世她多了一个弟弟,她的日子还是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好多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大约正好是被赶出麻线胡同的时候,那时候,虽然陈妈妈也在身边,却举目无亲,身上的银子又不多了,陈妈妈无奈只好给人打临工,勉强找个地方养活她。

    那样一顿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即便是已经经历一世,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无比可怕。

    那是天堂跌入地狱,没了母亲的惊恐,没了温饱的可怕,哪像现在,虽然母亲依旧过了,却给她留下一个弟弟,一个软软的,让她又喜欢,又有点害怕伤到的弟弟。

    这片刻时间,一旁忙碌着给弟弟缝制衣裳的陈妈妈也看到李荣华回来了,不由快步上前,仔细的询问去李氏院子的状况,知道还算顺利,才放下心来。

    倒是一旁的柳儿第一次发怔,因为她发现,李荣华从头到尾都只说了好的,丝毫没有说在李氏院子前,发生的不好的,比如八小姐找麻烦,又比如李氏严厉时的样子。

    这个九小姐似乎和她想的,认识的应该状态的九小姐略略不同。

    李荣华却是没有注意柳儿的变化,只是开心的享受着有人嘘寒问暖,有弟弟疼宠的状况,待得弟弟再奶娘处用完了膳,便开始逗弄弟弟。

    这么一逗弄起来,就让陈妈妈哭笑不得,因为李荣华总是努力吸引人哥儿注意,一待哥儿不搭理李荣华了,李荣华便坏坏的折腾一下哥儿,几次差点将婴儿折腾哭。

    若不是李荣华难得笑的那么开心,陈妈妈估计会立刻制止李荣华,只是即便如此,这么几次后,陈妈妈还是看不下去:“华姐儿,不能这么欺负弟弟。”

    “我哪有欺负弟弟。”李荣华才不承认。

    “你这样折腾弟弟,可不就是欺负弟弟?”

    “才不是,我这是再锻炼弟弟,锻炼以后别这么容易相信人,免得一下子就被人忽悠的上当受骗。”李荣华理直气壮的开口,要知道,李乘青可就是前车之鉴,小的时候,一定在大夫人秦氏那里,受到的防骗教育太少了。

    听着李荣华的话,陈妈妈哭笑不得,不过看着李荣华的目光却是变得柔和:“华姐儿真是个好姐姐,只是这样的教导有点早,哥儿现在还小,还不需要学这个。”

    听了这话,李荣华不由有些失落,随即又变得兴致勃勃,对着弟弟看看这看看那,只是当奶娘将哥儿递给李荣华时,李荣华却又是拒绝的,眼睛很期待,动作却是退后几步。

    陈妈妈不觉觉得有趣:“华姐儿,这可是你弟弟,你不想抱抱吗?”

    李荣华将头摇的拨浪鼓,做点坏事简单,抱这么软的玩意,万一抱坏了,她就失去弟弟怎么办,她没有特别大的奢求,疯疯狂狂的活一回,然后将弟弟好好的带大就好。

    这么想着,李荣华眼睛中忍不住露出新奇,因为只是想到这样的未来,她就觉得心中无比之满,除此之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也忍不住泛酸。

    陈妈妈看到李荣华眼睛突然红起来,不禁吓了一跳,赶忙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荣华摇摇头:“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幸福,即便没了娘亲,有弟弟和陈妈妈,就感觉那么幸福。”

    陈妈妈听了这话,眼圈也红了,这次没有多说,却是将哥儿从奶娘处接过来,直接递到李荣华手中。

    李荣华一惊,差点缩手,可心中的担心,硬生生的让她阻止了自己缩回去的手,第一次,这么完完整整的抱着自己的弟弟。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奶娘和柳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她们没什么关系,可看到这一幕,心竟都有些酸。

    只有陈妈妈,抹着老泪笑,小姐,您看到了吗,您教的女儿那么好,这会还会抱哥儿了,只看这样子,以后必定能将哥儿带的很好。

    这本是温馨的画面,可惜,哥儿很不给面子,在李荣华抱了一会,就嚎啕大哭起来,李荣华吓的不行,哪里还有欺负李乘青时的精明劲,只剩下手忙脚乱和恐慌:“陈妈妈,弟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伤到弟弟了……”

    陈妈妈被这么一喊,也忍不住紧张,奶娘仔细一检查,忍不住笑起来:“九小姐,您怎么可能伤到五少爷,五少爷这是……这是尿了。”

    李荣华一脸茫然,只到弟弟被人接走,然后感觉衣袖全湿了,才反应过来,瞬间囧了,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只有一脸的新奇。

    不过若是让前世认识李荣华的人知道,有个孩子可以随便这样在李荣华身上撒尿,定会震惊,前世,李荣华这三个字,就等于蛇蝎妇人四个字。

    而这会,李荣华却是开心的笑着,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

    一旁照顾哥儿的奶娘看李荣华被尿了一身,依旧一脸平静,还满脸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一点也不详一般的人生气,跳脚,也忍不住佩服起李荣华的教养,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外室,竟能教出这样比真正大家闺秀,都要好的小姐。

    花费了一会时间,陈妈妈将哥儿的衣服都换了,好在李氏对哥儿还是不一样,到不至于像李荣华这样没衣裳,还准备了一些换的。

    而李荣华,则是换上昨日穿过的那一身,被折腾脏了的这一身,就给秋儿,让秋儿拿去洗了。

    只是这样子,却是叫陈妈妈忍不住无比心疼,旁的小姐,哪里会面临这样,只有两身衣裳,还无法多说抱怨的窘境,她们家小小姐这么好,却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看到陈妈妈心疼的模样,李荣华赶忙说些好笑的东西逗陈妈妈,只是她欺负人,对付人还成,这逗人,还真不是李荣华擅长的,不过也因为不擅长,显得滑稽,反倒是叫陈妈妈和一旁的奶娘忍不住好笑。

    只是如此一来,陈妈妈更加心疼了,心底琢磨着下一次陈姨娘过来,是不是小心的恳求恳求,就是不能做新的衣裳,是不是能让华姐儿回麻线胡同,拿一些过去穿的换洗的衣裳。

    虽然料子什么的都不如李府小姐的衣裳,可好歹不至于这般窘境。

    不知不觉一个中午和下午过去,到得傍晚的时候,却是有丫鬟来传,四老爷,也就是李荣华的父亲回府了。

    也因为这一点,李荣华今夜不必在红楼用饭,而是同姨娘和其它小姐一起前往李氏的院子用晚膳。

    陈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不行:“华姐儿,四老爷,你爹爹终于回府了,回府这些时间,我一直不安,到底没有老爷承认,虽然李府承认了,但是到底不同的,这会终于觉得能安心一些了,待得见了老爷了,你以后就是真正过了明面,不用再担心生活了。”

    看着那么高兴的陈妈妈,李荣华眉头微微蹙起,实在不想打击陈妈妈,告诉陈妈妈,这个便宜爹不回来才好,回来,或许才更需要担心未来的生活。

    上一世,所有的经历,可是让她对这个父亲,一点一点的完全绝望。

    想着,李荣华眼睛微红,却是别过头,她以为她想起过去,是不会有泪水的,因为泪水早就干了,心早就练的坚硬无比,这一刻才发现,身边有了让她珍视又觉得是依托的存在,那柔软是忍不住露出脆弱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李荣华又恢复平常乖巧的模样,在问了小丫鬟需要不需要带弟弟一起去李氏的院子后,才随着小丫鬟先行前往陈姨娘的院子,再随着一起去李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