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四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番外, 是出自本人其他悬言小说里梁晏深的出场片段, 阴暗头目——沈医生沈言卿,冰冷优雅,其实非常非常的恐怖,是梁晏深这辈子的宿敌。

    光明和黑暗的较量, 此为序幕。

    ——

    1

    夜已经浓深, 朦胧的路灯下,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 一阵夜风穿过, 两边的梧桐哗哗的摇曳起来, 抖落下叶片。

    路灯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一缕,祝昭玉走下车,兀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笑道:“来的倒是挺准时的,老同学。”

    光线朦胧里。

    那人缓慢地走过来, 遥遥看去像是高大的乔木,白色短袖贴着一身肌理,露出两条手臂, 浑身柔韧健美的恰到好处, 慑着危险的气息。

    他剑眉蹙起,低沉的道:“别废话, 有案子找你分析。”

    祝昭玉无可奈何地一笑, 转身对好友摆了摆手, 便关上车门, 向着公寓大楼的方向走过去,那人跟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一叠资料,祝昭玉只扫了一眼,道:“你一个清栖市局的刑侦队长,能大老远的跑来找我,这个案子肯定很大。”

    “哎,梁晏深,你老婆还好吧?”

    祝昭玉说着抬起头,满脸狡黠,他的身长只及梁晏深眼角的位置,见他眼皮忽然抽搐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便连忙说:“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要知道,他这个老同学有极端的偏执人格,对谁都冷,唯独对他的未婚妻好,从少年时便滋生出扭曲的占有欲,而且不可收拾,也无法治愈。所幸,他目前已经能良好地控制住自己。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已经是凌晨一点。

    书房里开着落地灯,光芒明黄,映照着两边墙壁上满满当当的照片资料,梁晏深坐在沙发上,双臂横抱在胸前,那眉心紧着,直直地看着书桌后。

    空气就好似凝固住。

    许久,祝昭玉从图纸中猛地抬头:“好了!”额上已经渗出不少冷汗,忙伸手摸了一把,讪讪地笑道:“说好画完画再处理你的案子,你就这么盯着我,怪瘆的慌的。”

    梁晏深向后靠去,神色嘲讽:“这里的警察真窝囊。”说着,指尖轻轻敲打起手臂,一下又一下,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都这么晚了,还要你为人民服务。”

    祝昭玉叹了一声气,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他们脑子是迟钝了点,我告诉了他们棺材的线索,然而兰城统共有五个做棺材的地方,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警察都逐一排查过,但没有一个人符合之前画像的特征。”

    他放下水杯,拿起贴在资料上的一张照片,赫然是死者身穿的新郎服,漆黑的底色,泛着柔光,上面有用金线绣上栩栩如生的花。

    “最主要的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它并不是真丝绸,送来的报告上说这件衣服百分之五十是化纤材料,他既有这样的反侦察能力,那么这件衣服,一定出自他的手,只是他生活拮据,不愿意买真丝。”

    祝昭玉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照的是案发现场,他眼睛笑得眯起:“目击者说过,当他来到舞台上的时候,幕布忽然拉开,那些纸钱就迎面飞过来,这是因为凶手知道在凌晨五点时,会有清洁工来打扫,所以他一直等在那,亲手拉开了幕布,甚至打开剧院的风扇,这不是初次接触剧院的人做得到的,加上他也没有多少钱,这就能解释他的身份了。”

    这场冥婚仪式,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完美,甚至完美到连场地也精心打扫过。

    这么熟悉程序,还有这类病态的强迫心理,他童年到青年期一定生活在偏僻乡间,深受迷信影响,并且身边至亲的人经历过冥婚,常常接触到坟场等阴森的地方,后来因为考上大学,才来到兰城。

    祝昭玉扶住画板,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一张完整的人物画像,起身来到梁晏深身边,递过去。

    就见画像上的男人头发略长,有些遮住眉眼,眉头平展,眼皮却重重地直耷拉下去,而鼻梁纤长,鼻翼偏小,嘴唇有一点厚实感,看起来就是个沉闷又古板的人。

    祝昭玉伸了一个懒腰,牵着浑身的骨头都一阵咯咯作响,吃力地道:“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上,非本地人士,没有女朋友,一个人住在单独的房子里,既不会妨碍邻居也不会被发现的隐蔽场所,靠近荒地或是废弃工厂,再考虑到工作,离市区也不会太远,我看了地图,地点应该就在三河路附近,待拆迁的那一块了。”

    梁晏深听着,不耐烦地将画纸按进他怀里:“表演完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放在他身边。

    “该看看我的案子了,大侦探。”

    祝昭玉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一把捂上胸口,像是受到极重的内伤,他现在不过出于一片好心帮助老同学老室友,反而像遇上债主催债似,甚至还被对方嫌弃啰嗦,忿忿道:“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么?”

    梁晏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能。”就拿起面前的茶杯,眼睫低覆着,掩着眸底初融而出的缱绻,那所有的寒气散去,无声地跟着温软些,嗓音低暗:“我要回去抱着老婆睡觉。”抿了一口热茶,默默地不再说话。

    祝昭玉原本翘起的唇角,就这样痉挛似的抽搐一下,好歹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这位反倒要把他这个良民给气死了呢,活该他没媳妇是吧。

    2

    苍茫的漆黑中只余下两束车灯,白白的一团光晕里,无数的雨柱向着车灯撞来。

    祝昭玉坐在车后座双手捧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沈言卿给他的那张街景照,他手指往下划去,后面便有众多网友的留言。

    沉沉的黑暗中,惟有手机屏幕泛着幽光,照出他眼眸里明亮的神采,他收到照片后,就将它放在网站论坛上,果然群众的力量大,不过十分钟就有人认出来,还给他写出大致的地址,他再翻出地图,最后终于明确了。

    计程车逐渐减缓速度,司机转过头,说:“已经到了。”

    祝昭玉便往窗外看,玻璃上纵横的雨水流淌下来,映着极远处的霓虹灯,朦朦胧胧的,隐约勾出一栋栋矮楼,而四周是荒地。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屏幕里的页面切换至发件箱,将原来写好的短信发送出去,就见收信人的栏中,漆黑的大字:梁晏深。

    所有熟识的警察里,只有两人真正的值得他相信,一是兰城刑警队队长严明轩,二便是梁晏深,如今严明轩去了外地查案,梁晏深虽不是本地警察,单单作为朋友,他的行动力雷厉风行,果决冷硬的令人不由得信服。

    一切准备妥当,他拿钱递给司机,道:“谢谢师傅,不用找了。”拿起崭新的雨伞,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祝昭玉刚走出两步,衣服还是迅速被濡湿了大片,紧紧贴上肌肤,渗进刺骨的寒气,雨下的极大,他逆着霓虹灯,倾盆的雨水中就见一栋破楼,伫立在荒地上,黑漆漆的,无尽的诡异。

    从这个方向看去,霓虹灯所勾勒的街景恰恰是照片上的,也正是这个角度,才能照出一模一样的效果。

    他一路走向破楼。

    楼道又窄又长,只听见呼啸的风雨声,衬着周围静得更加恐怖,他慢慢地走,天花板上一盏陈旧的灯管,光线晦暗,钨丝在他头顶闪烁着,夹着灰尘的霉气扑鼻而来,呛入气管中,细细地磨着喉咙酥痒不已,顿时激起一声喷嚏。

    祝昭玉蹙眉,索性捂住口鼻,从楼道拐过弯去又是一条走廊,尽头处有扇门,透出微弱的灯光,仿佛在暗示什么。

    骤然一下炸开响亮的铃声!

    在这一种死寂中惊悚而刺耳,祝昭玉吓了一大跳,心头猛地抽紧,头皮发麻,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电量所剩不多,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串乱码的电话号。

    他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轻语声:“走廊有炸,弹。”

    男人低沉的嗓音也凝着雾气般,娓娓地缠绕住心弦,动人却又极致危险:“现在扔下手机,脱掉外套和裤子,游戏才能继续。”

    祝昭玉没有应声,一双桃花眸里充满了然,没想到他真的谨慎到这地步,眼尾忽而勾起,兴致勃勃的往四周扫视一圈,最终发现挂在高处的监视器,一看便是崭新的,他唇角跟着往上一弯:“好。”

    他放下手机,朝监视器挥了挥双手,再脱去湿彻的外套和长裤,留下一件T恤及运动短裤,在原地跳了几下,走到那扇门前。

    门没有锁,他按住门柄往里一推,才刚进去,身后突然一阵猛力袭来,震起“砰”的巨响,那扇铁门竟已经被人关紧,而他脚步踉跄,直接撞上水泥地,粗粝冰冷的地面磕着胸口刺疼。

    灯光骤亮。

    祝昭玉忍着痛站起来,伸手拍打身上的灰尘,手臂上清晰地迸着一道道血口子,待他抬头,看清楚面前的状况,眼中漫开一上惊惧。

    窗外苍茫的雨帘,雨风敲打着窗户嗡嗡有声。

    剪刀在灯下泛着锋芒,咔擦一动,薄薄的纸片便从两旁坠落,全是女孩清秀的字迹。

    纤长的手指拿起它,再放到身旁堆摞整齐的纸片上,沈言卿提起剪刀,继续剪着草稿本,望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桌上的手机只余下忙音,下人走上前,将手机挂掉后便收好,安静的看着他。

    他正专注地盯着屏幕里女孩的背影,眸色幽暗,早已经无法自拔,那黑瞳微微颤抖,深处里刻骨的爱恋癫狂,露出极温柔的笑意。

    七七……

    女孩背对着镜头,腰身细美,丝薄的黑衬衫映着白肤,乌发垂在腰间,她两手推开书柜门,眉间原来蕴着好奇神色。

    柜门推开的一刹那。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抽息,惊惶得倒退了半步,黏腻的冷气瞬间蹿上来,丝丝的化作软蛇,缠上五脏六腑,再一分又一分地收紧,窒息的眩晕感涌到脑中。

    她眼前发黑,浑身都冒出冷汗。

    巨大的书柜上一层层,一格格,放置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箱,外壳还有檀木雕饰,但每个箱子内没有书本,反而只是些普通物件。

    顾七七望向面前的箱子,在干净的玻璃上贴着一道标示条,写的是日期,时间正是她六岁的时候,而里面则放着粉红色卡通毛巾,她心里怦怦直跳,怎么会认不出,这条毛巾她从四岁用到六岁,本来好好的,遇到沈言卿后没过几天,不知怎的就消失了。

    这里不仅有她的毛巾,连她的作业本,橡皮擦也有,她小时候用过的筷子勺子,绘有小黄鸭的陶瓷碗,褪色的碎花裙子,发卡,断掉的蜡笔等等……

    大都是她当年主动扔掉的。

    往后则愈发地诡异,有的玻璃箱内是一颗干枯的苹果,已经只余下果干,兴许是她童年时送给他的,还有的她脱换的乳牙,以及天蓝色棉质内裤,上面有干涸的血,黑色的,一大块连着一大块。

    顾七七不由打了个寒噤。

    那年十二岁,她来了初潮。

    毫无意外,更高的一层柜子上有最崭新的玻璃箱,里面是一片床单,被人小心的裁剪下来,床单中间也有血迹,杂着斑驳的浊痕,展示出他们的第一次。

    体内翻搅起恶寒,她整个人更是在惊骇中久久地回不过神。

    这个大变态!

    她羞得脖子通红,自己所有的物件,包括最私密的小内衣内裤都被他当做宝贝,小心翼翼地全收在这里,箱子上也丝毫没有灰尘,本该是恼怒的,可是看着这些,心情却错综复杂。

    他爱的这么疯狂,她偏偏想要离开他,这完全是在逼他走入绝境。

    天花板垂下很小的一盏电灯,光线倾下,照着湿漉漉的大理石地,如同一片明镜。

    锁链刮擦着地面一阵作响,向上延伸,缠绕住男孩单薄的身躯,他就被禁锢在座椅里,歪着头,小脸被黑色胶带封住,只露出鼻子呼吸。

    这画面映入祝昭玉的眼底,他忍不住打个寒噤,一下子就猜出男孩的身份:“徐睿哲?”

    男孩像昏睡了过去,在做着噩梦,余下两腿不安地踢蹬,祝昭玉不敢妄动,警醒地向四周扫视,结果发现在他身后的电视柜上,放置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打个愣神,猛然“啪”的一声,灯光寂息,铺天盖地的黑暗顷刻吞噬了所有,吓得他狠狠地一颤,屏住了呼吸。

    面前无尽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雨汽浸着皮肤,贴着他的后背升腾起一股入髓的冷,蔓延进心脏,冻出麻木的钝痛,呼吸异常艰难。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尖利,夹着一种平缓的呼吸声,竟然近在耳畔,他浑身的汗毛竖起,太阳穴急乱地颤跳起来。

    祝昭玉脚步微动,慢慢地转过身。

    暗淡的夜光正勾勒出一抹修长瘦削的身形。

    那人穿着黑色防风衣,玉身长立,戴着的兜帽将面容完全遮掩住,尽管如此,周身嗜血的煞气却尽显无疑,压在人的心头,空气中,隐约地还有一种消毒水味在弥漫。

    祝昭玉不敢置信,一颗心骤然加快了跳动,“你!……”倏地一阵拳风刮来,他尤未反应,脸颊一重,脑袋已经摔在大理石地上迸开剧痛,整个人都重重地摔下去。

    他眼前都是黑乎乎的,要赶紧起身,两手撑地,脚尖也勉强地蹬着地面,后背又是一沉。

    那人用力地压住他的身体,手掐住他脖子,往后猛地折成扭曲的角度,他感觉喉咙被抽紧,呼不出气,手脚开始挥舞着向后猛击,却打了个空,随即,额头就恶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

    一下又一下往下撞去!

    祝昭玉感觉脑袋被向上一提,头痛欲裂,鼻腔里也炸开火辣辣的刺痛,竭力地呼吸着,耳边是男人温和的嗓音,一字一字:“你从头到尾都错了,大侦探。”

    他后退几步,点亮了笔记本电脑屏幕,露出徐文惊惧的脸,正是那个小男孩的爸爸,祝昭玉视线里都是血红,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身边的男人又动了动,挡在面前,抬起了脚。

    鼻骨一下剧痛无比!

    被狠狠地踩跺着,沉闷的击打声在空荡的室内回响,祝昭玉的脸骨变形,大股大股的血沫子从唇鼻里喷涌,看见他再次踹来,瞳孔一紧,奋力一个起身抱住他双腿,拼命攥足了所有的气力再扑过去,就把他撞倒在地!

    男人倒下的一瞬间毫无防备,脸颊猛地受过一记拳头,从鼻间涌上腥甜,可他很快截住了祝昭玉的攻击,一把扣住他手腕,然后踢出一脚,直将人踹到墙壁上。

    电脑那端,徐文满脸骇意,瞪着被捆在座椅上的儿子,见他动也不动,双眼里陡然迸慑出惊恸,撕心裂肺的大叫:“啊!!!”

    他的眼眶血红,眼泪滚烫滚烫地流下来,急怒攻心,在胸腔火烧火燎地焚着热,嘴巴却被胶带封的死死,只能惨厉的叫:“啊啊!!”

    沙发这却是静悄悄的。

    落地灯的光铺在膝上,他站起身,将手中充满女孩字迹的纸片捋平,珍爱地放进内衬,眉尾微弯,桌上小孩的作业本便被剪的零落,凡有她字迹的地方,都拿走的干干净净,他再拿起笔记本电脑,向门外走,面容清冷:“该走了。”

    安尔曼一笑,手中攥着遥控器,于是按下按钮,“滴”一声响,徐文胸前的机器正式启动。

    时间是四分钟。

    祝昭玉躺在地上,覆在眼皮上的血已经凝固,糊着睫毛睁不开,艰难地眨眨眼,似乎对这一切都很是迷茫,良久,眼球才慢慢地转动,最后聚焦在男人逆光的面孔。

    恍惚间,他听见轻轻的笑声:“徐文的脸是我缝的。”

    男人走到墙边,伸手按下开灯的按钮,白炽灯管散发出弱光,一丝一丝照出他完整的面容。

    祝昭玉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脸,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里,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缠住,窒息样的难受。

    面前的人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面相平和,明明是在笑,周身嗜血的杀意反而更显得狰狞。

    只这么一瞬,祝昭玉全身的血都凉了,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还有高高的自信心,便瞬间摔的粉碎,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再被人一脚踩上去,无处可逃。

    不,不可能……

    他的五官真的很像那个人,体型也差不多,但没有那人的身高,亦没有那一种魄力,那人举止之间向来高雅从容,城府极深,无端端地令人觉得畏惧,他却不同,杀意外露,一眼就能看穿。

    “你应该猜到了,我将徐文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缝上,是因为他曾经妄想跟顾七七在一起,所以那人心里不舒服……但你能猜到,我在徐文脸上缝的那个‘工’字形,代表什么吗?”

    他从腰间拿出一支针管,还有褐色的小药瓶,将针管戳入药瓶里再吸取一些药液,但见那药水呈出浅黄色泽,他弯下身,最后刺进祝昭玉的手臂,戏谑的低声说:“是罗马数字一的意思。”

    祝昭玉的感知一片麻木,听见他的话,血红的瞳孔微微一动,阖起了眼皮。

    男人还在说着:“喜欢顾七七的那个师兄胸前也有,是数字二,他是第二,你就是第三个,都要死。”

    过了几秒钟,祝昭玉突然笑了,笑声嘶哑,仿佛有两张铁片在互相摩擦,口腔里也沙沙作响:“因为顾七七,因为那两个人都喜欢她……”他的笑断断续续:“而我呢,仅仅是抱了一下她……”

    血管延开一点凉意,伴着浓浓的困倦袭向每一处角落,他呼吸平缓,四肢越来越沉,随着药力发挥效用,意识也逐渐失去,耳畔男人温和的嗓音里含着笑,道:“他很护食的。”

    再是不可思议,不甘心,这世上就有这么一个偏执的人,他的心极小,只能够放着一颗小小的青梅,此生不渝,早已经爱的入魔成痴。

    祝昭玉却没有了声息,眼睛一转,望向电脑屏幕那边徐文满是泪水的脸,正痴呆地看着徐睿哲,交织着留恋,最后成为一种悔恨。

    徐文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想到,自己竟惹到了个疯子,早知道结局,他就是打死自己也不可能去找家教,就不会遇见那个女孩。

    他就要死了,可小哲该怎么办……

    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响着,一声接着一声,每一下都令人心惊肉跳。

    大雨倾盆,白茫茫的雨雾中远远地瞧见数几柄伞,沈言卿站在伞下,警帽微掩着冷峻的眉眼,冰冷的看向居民楼,他低下身,慢条斯理地坐进车座里,安尔曼关上车门。

    几乎是同时,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四溅!

    电脑屏幕也轰地变为漆黑!

    祝昭玉缓缓合起眼皮,任由黑暗包裹,陷入了无止境的死寂,他的心是木然的,这一切都是对他能力的羞辱和惩罚,在深不可测的阴暗势力前,他还太弱,他谁也救不了。

    他四肢平展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男人勾唇冷笑起来,伸手去探他颈间的脉搏,发现起伏变得细弱以后,便拍了拍手。

    铁门被人推开,四个穿戴雨衣鞋套和手套的人走到他面前,一人将祝昭玉扛在肩上,一人去解缠住小男孩的锁链,剩下的两人推着工具车,上面摆满清洁工具,拎起水桶和拖把要开始打扫。

    男人嘱咐道:“清理干净。”余下的两个人便答应一声,目送着他离开。

    布满砂砾的荒地,一辆银白色的吉普车飞驰而过,化作雪亮的惊电,在雨帘里掀起水花。

    驾驶座内昏暗,他面色凛冽,黑瞳里翻着怒不可抑的阴霾,后座还有三个精壮的男人,一脸严谨。

    吉普车驶到破楼前停下,梁晏深拔出钥匙,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那三人便推开车门冲出去,他也推开车门,哗哗的雨声中突然“叮”的一响,不由怔了怔,掏出手机来看,屏幕上出现了短信提示。

    梁晏深沉沉地看过去,微怔住,面色舒展开些。

    短信内就一句话:老公,早点回来。

    他眉间漾着宠溺,然后飞快地回信道:“乖。”收起手机,跟着冲了出去。

    四个人走进破楼里,拿出□□,他们全身都淋得湿透了,四下空旷,就躲到一面墙后,有人提着电筒照亮前面的走廊,悄声道:“梁队……你确定消息属实吗?”

    他们一人一支□□,梁晏深沉声道:“祝昭玉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尽快赶到,如果没有找到他,就说明他出事了,让我去省医院继续寻找线索。”

    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

    梁晏深用手打起警察的暗示语,三个人立刻分散,他走出来,沿着长长狭窄的走廊四处查看,转角又是道走廊,一条一条的灯管散出昏暗的光,直延伸至尽头的铁门上。

    他眼皮微微发跳,不由自主举起□□,手臂绷紧。

    铁门锈迹斑斑的,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上面,整个走廊跟着震颤起来,他又踹一脚,伴着轰隆的巨响,门应声被破出一个巨口,摇摇欲坠地打开来,他扶着枪柄的手却分外沉稳,对准门的后方。

    梁晏深走进去,但见一个小男孩被捆在座椅上,他闭着双眼,像是睡的非常沉,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

    三个人一拥而入,梁晏深吼道:“快叫救护车!!”注视着男孩尚带血色的脸蛋,他心中的惊疑,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