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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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西王妃,却不知康亲王何以与靖南王常有来往?”康熙低声问,赫舍里日前说过要她小心康亲王杰书,康熙问及赫舍里小心什么,而后赫舍里提及耿精忠和吴三桂,康熙反而担心福全和科尔沁亲王岱山。

    不过当时赫舍里倒是也说要小心西北的变故,并且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不是手段风雷就可以御动天下的,因为现在有一个康熙很不愿意面对的状态就是臣强主弱。

    这种局面,他不仁慈也要仁慈,他到想用一些风雷手段,只是根本就不能施展,不动那些人谋反的时候也许还会蓄谋一下,他还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如果说他用了风雷手段,那么天下覆灭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康熙每每想到此处,就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康熙在这一刻,想到当日赫舍里重归坤宁宫的那一天,那日赫舍里说了很多话,这些话康熙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当日赫舍里说:“皇上,臣妾虽是回来了,可是你我的境况,目下并不好,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康熙问她为什么如此战战兢兢,赫舍里就拿出一副版图,这个版图让康熙想到慈宁宫里的一幅画。那幅画并不是一副,而是十三副,而且画的都很诡异。康熙问过老祖宗那是什么画,她默而不答,康熙而后又问过赫舍里,赫舍里的表情跟老祖宗几乎一样,都是凝重之余带着恐慌,再不肯多说一个字,是他太笨了,还是这些女人太聪明。

    康熙有些头疼,故之帝王最惨的莫过于上面有一位看不通透的太后,旁边有一位弄不明白的皇后,可是都给他遇上了。

    于是康熙看向面前的平西王妃,他冷声问:“你为何不答?”

    陈圆圆浅笑道:“妾身不知道,我只知道,靖南王和康亲王交往甚密,之余他们有什么必须来往的原因,妾身不知道,所以更是不能妄加揣测。”

    陈圆圆知道妄论是非的后果,也知道一个人不能困在一件事情当中,否则的话就会作茧自缚,所以她只是给康熙爷提个醒,毕竟他是赫舍里的夫君。

    康熙耳朵根子都有些发疼,这些日子,他整日的不得安宁,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他总是能听见,康亲王在和别人密议如何谋反,康熙每每听到这些,就觉得自己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可是目下康熙觉得,他怀疑的并没错。

    “平西王妃,朕就问一句,老祖宗找你去慈宁宫做什么?”康熙颤声问,他有些个失去冷静,不管是谁摊上他目下面对的这些个事情,都不会如何淡定的。

    “皇上,妾身劝您一句,知道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但妾身会告诉您我所知道的。”陈圆圆沉声说道:“日前康亲王给平南王递了一封信,说是要他帮助老祖宗废后。”

    “你说什么?”康熙脸色一变,老祖宗明明是说过几年再提废后的事情,怎么会让康亲王暗中在这种时候蓄谋废后呢?这绝不可能。

    康熙心中确定老祖宗不会在这个时候废后,就算她再看不下去赫舍里氏也不会急于动手,因为目下是大清国最需要皇后的时候,也是最需要索额图的时候,这种时候老祖宗怎么可能急于下手,估摸又是康亲王从中筹谋的,杰书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杰书的党羽,直隶总督鄂尔泰,他的儿子西南安抚使费莫,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还有谁呢?除此之外还有谁?会不会加上他的亲哥哥福亲王呢?

    康熙的心中此刻酝酿出一种浓郁的不安,对面的陈圆圆低声说:“皇上请看。”

    康熙接过那封信仔细观看,里面详述了杰书请求吴三桂验明皇后身份这件事,但是可笑的是这封信就算公诸于世也不能给杰书定罪。

    因为康亲王杰书跟吴三桂说,替他找到了过去丢失的女儿,可能是皇后,但并不确定,让他进京看一看是不是皇后。

    这就算拿出去,也不能治罪康亲王,而是会祸及皇后,这只老狐狸的手段果然是不凡。

    “皇上就不要费心这些信件,因为没有一封是和政事有关的,都是一些闲话,平西王从不论政。”陈圆圆低声说,康熙心中苦笑,这个吴三桂倒是筹谋的得当。

    他和康亲王杰书不论政事,他们就算交往,朝廷也无权干涉,不止如此,杰书还可以说看上吴三桂家里的鹦鹉,所以去云南游玩,他这个皇上追究什么,这几年康亲王做得极好,十天八天不上朝,凡事都是先去老祖宗那里吹东风,从来自己不拿主意,就会唆使老祖宗压制他。

    想来康熙就觉得此人可恨,过去康熙极度的依赖这位叔祖,觉得他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且心地仁厚,可是自从鳌拜事件一发生,康熙的视角就变了,具体什么时候变的,康熙觉得是苏克萨哈的死,和鳌拜被罢黜以后的表现,苏克萨哈死的时候,苦求康亲王救他,鳌拜则是一副杀了苏克萨哈他也没错的样子。

    在当时康熙觉的是鳌拜仗着有权有势,故意杀死那些大臣扬威,时过近迁以后,康熙仔细琢磨没这简单,那些人弹劾的是圈地。

    并且说江南有灾,找了一些百姓作证,但康熙让魏东亭查问以后,就知道那些百姓不是假的,但就那个村子发生了一点潮汛,这百姓不会管国家兴衰,只要有官员给他们赈灾,百姓就会感激,因为没有地方不存在穷困的人,这些人不管灾年丰年都不能衣食无忧。

    他年幼无知拨了200万两银子赈灾,那些银子能有一万两给百姓就不错了,剩下的都会给那些人作为谋反的资本。

    康熙想到当日,鳌拜站起来对他说:“你这个小皇上,你懂什么,江南用不了那些个银子,江南富庶,鱼米之乡,那闽浙一带就不闹灾荒,管好河运就行了,你怎么可以发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出去,我的军费呀。”

    当时鳌拜知道以后,拍着桌子,在上书房差点后出来,他还自鸣得意,看着鳌拜摔了杯子,僵了好久,才徒然跪下说道:“皇上,恕臣不恭之罪。,”

    康熙当时害怕鳌拜,也就没有追究,而后更加的厌恶鳌拜,但康熙现在想,鳌拜虽然傲慢无礼,但心里还是有大清朝的。

    那天以后让康熙容不下的事情就发生了,鳌拜在上书房喊了一顿就算了呗,还跑过去当着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和杰书的面上说要废帝。

    这事情就在伍次友写下圈地考卷之时发生,那张卷子后来叫遏必隆给烧了,在圈地这件事上遏必隆有意无意的护着鳌拜,让他心中不满。

    所以就越发的重用苏克萨哈,让他管理刑部,惩治鳌拜,可惜苏克萨哈被鳌拜杀了,鳌拜不知跟老祖宗说了什么,老祖宗就下旨杀了苏克萨哈。

    现在康熙是明白了,鳌拜不说,老祖宗不说,不代表他是对的,反而更加可能他错到了极点。但是他是皇上,谁敢说他的不是,所以这件二百万两的赈灾之事,被写在史册中,史册里详细的描写了江南不存在的大雪,如何覆盖天地,掩埋了西北大军被冻死一万多人这国之重事,也隐瞒了鳌拜卖掉老宅子填补军费这件事。

    鳌拜没想过谋反,所以就不由得做大,他自己认为大清的江山他舍命守护,大清的主子就得听他的,他觉得只要他是为了大清国的万世太平在努力,那么做什么都不是过分的,所以鳌拜就自然而然犯了君臣大忌。

    康熙作为帝王,自然就容不下了,后宫之中,波谲云诡是没错,可是比起朝廷简单多了。

    “平南王妃,平南王可与皇后的身份有关吗?”康熙沉吟了一下,皇后要是汉人,她不用有什么错误,那些人就可以把她打入冷宫,若然真到了那一步,康熙真的不知道如何对应,他现在有一种浑身脱力的感觉。

    “皇上,皇后是贱妾和噶布喇的女儿,但她和平西王没有关系。”陈圆圆沉声说,她总觉得赫舍里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她不应该生下她,若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赫舍里也许就可以去一个她好一点的人家。

    不必活得这么辛苦,江山为重,后命难为,是自古就有的说法,所以陈圆圆并不希望她的女儿做一国之后。

    “怎会如此,平西王妃你可不要乱说。”康熙苦笑,庶女按祖制是不能进宫的,这一条得赶紧的废了,只要废除这一条,皇后也就无忧了,满汉通婚生出来的也是满人,汉八旗的女子都能入宫了,更何况皇后是满人。康亲王拿此事做文章的心思也只能作罢。

    “贱妾说的都是实话,但皇后已经认乌拉那拉氏的夫人为额娘,也就是赫舍里氏名正言顺的嫡女。所以皇上的忧虑没有必要,因为孝庄皇太后亲额娘亦是汉人,所以皇后的身份不用质疑。”陈圆圆定定地说,她希望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就把它消弭了。

    康熙点点头笑道:“你跪安吧。”

    陈圆圆低声谢恩以后就要离开,康熙突地想起自己忘了问她,她和老祖宗的关系,老祖宗因何要召见她。

    “慢着,平西王妃,老祖宗因何要召见你,你和老祖宗似乎有些交情,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圆圆此行目的已然达到,所以就不想再提过往自己和皇太极以及孝庄太后的过去。“皇上,妾身能不说吗?”陈圆圆低声问,康熙沉声道:“难不成你想抗旨?”

    陈圆圆苦笑,思绪转过流年走到崇祯十年的早上,这一世的轮回何以安度?

    那也是一个残冬,飙风吹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就好像被人狠狠地删了一个巴掌一般疼的让她觉的牙齿打颤。她被迫站在花魁席上,这是自从吴三桂被祖大寿拉走,李自成将她抛弃,于晋被父母锁在家里之后,她没了活路,最后一次出来卖笑。

    如果说人们非要把她们秦淮八艳的生活说得多么的多姿多彩,多么的香艳华丽,那是因为他们只看见那站在高楼上强颜欢笑的假面。

    她把自己卖到南京的溢香园以后,就成了那里的头牌,于晋从家里被放出来以后,变来找她,她害怕于晋再受苦,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所以她故意在南京城内,华灯初上时,与王孙贵族调笑,气的于晋洒泪与她绝交,她怎知道那温柔多情,器宇轩昂的客人,会是天聪可汗皇太极,若然她知道,她一定会躲的远远的。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太极会对她一见钟情,不在乎她青楼女子的身份,对她痴心不改,如果她知道,那一晚她就不会让他踏入自己的闺阁一步。因为陈圆圆不想打乱任何人的生活,因为没有一种爱不带有残缺,既然自己已经伤过,又何必再去伤别人,陈圆圆总想做一个无害的女人,她不想破坏任何人的人生。

    因为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即便是王侯将相也有王侯将相的痛苦,所以陈圆圆一直想要逃离皇太极的追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当年皇太极写下这首诗经上的‘周

    南关雎’给她,算是钟情之物。可惜他是大清的皇帝,而她却是祸国的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