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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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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乐……”

    慕明光迟疑的:“什么意思?”

    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慕明光并不敢说。

    又过了一会, 慕明光回过神, 后知后觉的发现, 自己对苏萌又杀了一个人的事,居然没什么反应了。

    连番冲击之下, 慕明光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崩了。

    苏萌给张意合上眼睛, 将尸体用石块掩上。

    做完这一切, 她才回答慕明光:“还能有什么意思。”

    慕明光正沉浸在人格崩塌的担忧之中, 冷不丁听到一句中文, 猛然抬头, 苏萌的下一句话便顺势飘入他耳中:“极乐教呗。”

    “……啊?”

    “我让你查过的啊,”苏萌比划着提醒道,“不是还给你看过他们的图腾吗,眼睛形状的刺青。”

    “你不记得了?”

    慕明光当然记得!

    但是——

    “这怎么可能呢?”他失控的喊道,即便心中也隐隐有了预感,“你看,这鬼地方,语言也不一样,又这么乱糟糟,分明就是、就是——”

    “你察觉啦, ”苏萌道, “没错, 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位面了。”

    慕明光闻言, 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了一分。

    “我不是说过吗,”苏萌继续道,“我身边会有些自然孵化的空间裂缝,之前你带来的那个客户多吉,他身上的玉佩里藏着能量,诱发了裂缝扩大,又被席铃打破了平衡,结果就是你们都被吸到这个位面了。”

    慕明光哪里还想的起来什么多吉,这段时间简直是他人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几个小时!但他对怎么过来的还是印象深刻的——他明明就是被苏萌踹过来的!

    但他不敢反驳。

    “那现在怎么办?”

    他低声质问,有点绝望:“还能回得去吗?”

    一旦确认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慕明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极乐’、‘净土’,一心想着的,都是该如何回到老家。

    苏萌沉默了一会。

    “短时间内应该不行,”她细声道,“我现在没有撕扯空间的能力,只能等裂缝自然孵化。”

    “虽然要是解开一点限制就没问题了,”苏萌自言自语,“不过那样的话波及太广……”

    慕明光心情低落,只是出于对苏萌的畏惧,才勉强听她说话,也没在意被少女语焉不详提起的‘限制’。他心情烦闷,但还是挤出笑容:“也好,难得还能体验一回穿越,那么这个地方……咳,现在乱得很吗?”

    “是末日。”

    苏萌道:“我也只了解了一点基本信息,总之这地方的东西、水,都别乱碰。有可能会感染病毒。”

    慕明光的胃有点痛。

    “我……”

    他声音颤抖:“喝过这里的水。”

    “什么?”

    “就是,”慕明光颤巍巍的,“刚醒过来那会,天特别热,我很口渴,正好附近有个……”

    慕明光还没说出‘河流’二字,被就苏萌扯住衣领,夹在胳膊下,猛然窜到何莉面前。

    “何姐姐!”

    苏萌道:“我记得你说过,水体里都有病毒,你快来看看,他是不是已经也感染了……何姐姐?”

    何莉靠在墙角,闻言惶惶然的抬起头,见苏萌站在她身前,女子虚弱的挤出个笑容,缩了缩身体,试图将脸藏入阴影之中。

    在她的右颊上,一块指甲大小的黑斑,正凝固成形。

    “苏萌……”

    她的视线游移着:“你说什么?你朋友他喝了……唔噗!”

    忽然之间,她张开嘴,猛然呕出一口掺杂着黄色流体的血。

    何莉露出惊慌的表情,她一把捂住嘴,又去看苏萌:“不是,我、我,这是只是刚才颠破了舌头。”

    “何姐姐。”

    苏萌截住了她的话:“……你发病了吗?”

    何莉一僵,接着整个人猛地就瘫软了。

    她的指缝间渗出了鲜血,女子眼中溢出绝望之色。

    知道自己身体里潜伏着病毒,与病毒真的爆发,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更多的黑斑在何莉的皮肤表面浮现,并迅速的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从黑斑处开始,何莉的皮肉,肉眼可见的开始溃破、腐烂,进程极其迅速。

    “啊……啊!”

    女子发出了痛苦的低叫。

    慕明光被吓得呆住了。

    “她、她怎么回事?”他惊慌道,“她烂掉了?”

    苏萌把他推开,蹲到何莉面前,试图伸手扶住女子的肩膀。

    刚一触到衣料,何莉便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尖叫。

    “别、别碰我了,”她艰难的道,“离我……远一点!”

    “坚持一下。”苏萌低声道,“你不是说过吗,净土有针对核源病毒的疫苗。既然白鸥基地是被净土指名的,那么或许持有可以治疗的药……”

    女子的眼中绽放出一点光彩。

    “好,好。”她口中连连应声,苏萌伸出手,小心的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试图抬起她的腿,却只听‘喀嚓’一声,何莉的双腿,自膝盖以下,猛然折断。

    红黄相间的脓液从她双腿的断口溢出,肉几乎成为糜状,仿佛那不是人腿,而是早就腐朽了的木头。

    何莉这次却没喊疼了。她甚至都没察觉,脸上唯有求生的希翼。

    “……”

    苏萌将她放了下来。

    “何姐姐。”少女轻声道,“我送你一程吧。”

    何莉眼中的光芒凝固了。

    半晌,她才道:“我……没救了吗?”

    “我还以为,我早有心理准备了,”何莉哭着笑起来,低低地道,“事到临头,才发现我居然这么怕死。”

    苏萌伸出手,拭去了她的眼泪。

    她的动作很轻,虽然女子此刻半张脸都已溃烂,但苏萌却没有再伤着她一点。

    “不用担心,”苏萌细声道,“死在我的手里,你的灵魂,会如洗涤一切,纯净如初。”

    她移动手腕,轻轻的在何莉的后颈一捏。

    没有任何痛苦的,让女子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