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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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梦一路跟着孟十洲，见他一路走一路四处打量，不禁好奇，摄影师难道不是已经事先踩点了么？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在临时寻找取景的地方。
不过她却故意不问，随着他到处兜转，同时试探地说：“我看你刚才是从放园出来的，听说那里是天启集团的地方，闲人不得入内，你是怎么进去的？里面都有什么？那座建筑有什么特别的吗？”
孟十洲停下了脚步，冷脸瞥了一眼苏晓梦，“你好像对天启集团很好奇？”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苏晓梦讪笑，“只是……我对古建筑很有兴趣……”
“没有什么特别。在我看来，这些房子都一个样。”孟十洲继续往前走去。
“怎么会一样？！光是明清两代的民宅就风格迥异，更别提民宅与民宅之间，其结构布局、建筑用材都有所不同。”苏晓梦自觉话多了，赶紧打住，没有往下说。
但是她心里觉得更加古怪了。
因为今日酒宴的全套方案是她还在秦汉广告公司实习时一手策划的。其中有一项物料正是介绍明清建筑的相关画册，按理所有工作人员人手一份，摄影师也不例外。
而眼前这个摄影师，显然工作很不负责，既没有踩点，也没有预习。
“他们请你一天，给你多少报酬？”
“报酬？”孟十洲皱了皱眉，“没有报酬。”
“没有报酬？”苏晓梦还想再问，却见孟十洲快步走远，神情僵硬。
她想了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也怪可怜的。若换了自己，一早出门就遇见车祸迟到，然后被扣光了工资，还要硬着头皮义务劳动的话，脸色肯定不会比他更好看。
她大踏步跟上，安慰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放心，今天我会好好配合你，争取早点收工，让你回去休息。”
心中却想，既然冒名顶替了安琪，也不能拖累翡冷翠的工作，好歹把公事做完再去干私事。
***
孟十洲突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这里，开始吧。”
苏晓梦见他站在原地摆弄着相机，一时不知要做什么，问他：“怎么开始？我站哪儿？摆什么造型？”
“随便。”
“……”苏晓梦懵了，“随便？怎么个随便？你是摄影师，不是应该告诉我站在哪个位置，全程指导我怎么凹姿势，再聊聊天，说说笑话逗逗我吗？”
孟十洲显然没有听懂，“逗你……你不是专业模特吗？规矩不懂？”
苏晓梦绝不能承认自己不专业，只能勉强笑着说，“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规矩？你那么随便，显然是你不专业。”
“我不专业？”孟十洲冷笑，摇了摇头，“你随便动，我抓拍。”
苏晓梦一心只想早点儿结束，并不愿惹恼对方，于是点了点头，前后左右走了几步，原地转了几个圈，挥舞了几下手臂，随便摆了几个时尚杂志上常见的姿势。
孟十洲只是看着她，始终没有按下快门。
要在陌生人面前解放天性着实不易，苏晓梦原本就不是什么专业的模特，更何况对方的眼睛盯着她，就好像盯着一头猎物，难免一脸尴尬。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好像是在拍野生动物似的。”
“说得也没错，只是技术上还是有些差别。”孟十洲一本正经地说：“尽量不要模仿别人，表情放松，表现你最自然的状态。”
“最自然的状态……你确定？”
孟十洲看着苏晓梦诡笑，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他就看见她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耷拉下了脑袋，一脸睡意朦胧半醒不醒的样子，晃荡着衣袖，毫无章法地胡乱走着。
观察了一会儿，孟十洲的脸上竟出现了笑容，举起相机随着苏晓梦一起动了起来。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他拍完了照，翻看着相机。
苏晓梦原本只想小小地挑衅一下，根本没料到孟十洲竟然会真拍她这个样子，慌忙跑去他身边，伸手问他讨相机，“给我看看。”
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想着只要拿到相机，就马上删掉自己刚才的丑态，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放园里的东西。
孟十洲不给，只淡淡地说：“我拍照，一向只给成片，不给相机。”
“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给你些意见，让你有更多的拍摄灵感？或者，我们可以一起策划一个拍摄主题？”
“听不懂你说什么。”孟十洲不怎么搭理她，正抬头，却见苏晓梦的头已经凑了过来往取景屏上瞧着，还问：“怎么人这么小？”
“拍的是宣传片，当然以建筑为主。再说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和梦游差不多——”
“对了，就是梦游。”苏晓梦忽然说：“这个不就是中式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么？你看，这里后期可以做些烟雾效果，是不是就很有仙境的感觉？”
“雾气……”孟十洲受到了启发，忽然笑了笑，“跟我来，我们去放园。”
孟十洲突然一笑，不禁让苏晓梦晃了眼，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人来。
他穿着黑色短袖，外罩着一件长风衣，牛仔裤马丁靴，虽然普通却极其整洁。
从身体比例及体形轮廓可见他身材很好，结实有力而且很有气质。样貌也是一样，第一眼并不令人惊艳，清清爽爽属于耐看型，笑起来尤为阳光灿烂。
跟着他穿过月洞时，苏晓梦有些紧张，因为诚如那个调酒师所言，门口确实守着两个保镖，但也许是由于认识摄影师，只是点头致意，放他们入园。
放园内粉墙青瓦，格调清新，建筑更是轻盈空透，翼角高翘，更有花窗月洞，雅趣恒生。最引人瞩目的是园中有一小池，池上横着三折石板桥，水上假山雾气腾腾，如梦如幻。
“原来你是来拍这个。”
“就按你说的，拍几张梦游仙境的感觉。你站在桥上，闭上眼往前走。”
苏晓梦低头看了一眼如同折尺一般铺在水面上的小桥，“闭着眼？这不两步就掉水里了？”
“我会告诉你往哪里走。”孟十洲将苏晓梦引至取景点，让她站定，“从这里开始。”随即选好了角度，蹲在了不远处。
在孟十洲“左边”，“右边”的提示声中，苏晓梦小心翼翼地闭眼走着。她置身于绝美的景色与水雾中，真有了梦游仙境的感觉。
孟十洲端着相机，专注而投入，以至于最后竟忘记了提示，回过神来时，苏晓梦已经一脚迈了出去，脚底便是池水。
“等等！”孟十洲喊了一声，急忙起身去拽她。苏晓梦一个踉跄跌在了他的怀里，睁开了眼，愣了愣，推开他道：“你干嘛不提醒我啊！”她拍着飞速蹦跳的心脏，踹了两口气。
孟十洲却看了看自己的手，莫名一笑，“有了，你伸出手来。”
“干嘛？”
孟十洲还是笑了笑，拉过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与之掌心对掌心，另一手抬起了相机：“我往后走，你往前走，这个角度不错……”说着，他牵引着她后退而行，同时进行拍摄。
“小心，往左。”苏晓梦明白了，为他提示方向。两人似乎有了默契，越走越顺当。
“最后一张。”
孟十洲调整了镜头，忽然，他清楚地从取景框里看见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正朝着他们这边望来。不用看清，也知道肯定是沈香香。他冷冷一笑，“收工。”
对方抽回了手，苏晓梦只觉得掌心一空，她轻轻搓了下手掌，尚有些凉爽的天气里竟然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放园里的那栋建筑，又想起什么来。
“怎么，舍不得走？这房子你可不能进去。”
“我知道。”
“冷不冷？”孟十洲望着阁楼上那个白色的身影，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披在了苏晓梦的身上，“走吧。”
苏晓梦愣了一愣，却被孟十洲猝不及防地拉起了手往外疾走，直到出了月洞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放开了她，从她身上取回了外衣，又恢复了原来的淡漠，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苏晓梦懵在原地，片刻后才气急败坏，“怪不得都说摄影师喜欢占便宜，哼！”
***
放园内，沈香香眼睁睁看着孟十洲和苏晓梦的一举一动，气得差点儿没有把栏杆捏碎。
她红着眼眶憋着眼泪，沉声对一旁的一个高个男人说：“高欣，把那个女的带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此时，苏晓梦已在万辉堂荡了一圈想去找翡冷翠问问摄影师的事，却没有找到人，只能又颓丧地回到吧台前吃喝补充体力。
她依旧背靠着吧台，望着眼前的放园，心下想：“四处都逛了一遍，也只有这个地方有些可疑，可又进不去，怎么办呢……”
调酒师笑着问：“我看你进去拍照了？里面好玩吗？”
“什么也没有……”苏晓梦下意识地回答，忽然回头，见仍是那个桃花眼，忍不住问，“你好像对天启集团很好奇？”
调酒师微微一笑，“确实有些好奇。你不会不知道吧？此前有谣言说孟老大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他的亲儿子是外头的私生子，所以父子两个关系特别僵，所以他儿子宁可呆在国外，十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
苏晓梦刚“哦”了一声，就见一个极高的男人走到他跟前，说有人想请她去放园内谈谈。不止苏晓梦十分吃惊，她身后的调酒师也低下头，微笑着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很快，苏晓梦就被带进了放园，一路走到了一间书房。
苏晓梦一路走，一面四下打量，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这里也不是她要找的地方。
书房内，沈香香端坐在椅子上，抬头扫了一眼苏晓梦，“你就是莉莎摄影的模特安琪？代我向你的干爹问好。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沈香香，是颖茂董事长的女儿，孟十洲的未婚妻。”
苏晓梦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推测这些人名该和安琪有关，所以不便随便乱答，只寒暄说了声你好。
沈香香见她不卑不亢，以为是在挑衅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我就把话挑明了。若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和我的未婚夫有来往，我便去告诉你干爹，看他还会不会继续养着你。”
“什么又干爹，又未婚夫的？贵圈真是复杂……”苏晓梦心下嘀咕，却只想速速离开，连忙点头答应，“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我能走了吗？”
“你敷衍我！”沈香香白嫩的脸再次涨得通红，一下子站了起来，逼近苏晓梦，“还有，以后不许你当十洲的模特，你们今天拍的照片，也要给我全部毁掉，一张也不能用。”
“等等……今天拍的照片？”
“别装蒜，刚才你们在那桥上亲亲我我，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晓梦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未婚夫应该就是刚才的摄影师，名叫孟十洲。而孟十洲是沈香香的未婚夫，如此推断，他应该就是孟放的儿子了。
眼看苏晓梦傻傻站在原地如遭雷劈的样子，沈香香不禁有些得意，“如果你想通了，就和我好好认个错，不然这个圈子，你以后也不必混了。”
就在苏晓梦愣怔的两分钟内，她飞速理顺了人物关系，判断了当前局势，知道这个孟十洲绝对不能放过，因为也许通过他就能知道她要找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眼下，只能赌一把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了。
苏晓梦突然笑了，扭头对沈香香说：“沈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和十洲是两情相悦。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况且他一人在国外那么久，也许早就忘记你的样子了。
什么干爹不干爹，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有了十洲，就什么都有了，还要干爹干嘛，你说对吗？”
这话说得沈香香太阳穴都冒起了青筋，她狠狠跺脚，一把拽过苏晓梦，连拖带拽，“砰”地将她推进了一扇侧门反锁起来，随后解气离开。
在沈香香的记忆中，这扇门直通后边的仓库，她曾见过孟放带着陌生女人从那里面出来，想必是个不可告人的偷食场所。
但是一路往前摸索到底的苏晓梦却惊呆了，因为仓库的深处根本就不是仓库，而正是她要找的那个地方！
苏晓梦一路跟着孟十洲，见他一路走一路四处打量，不禁好奇，摄影师难道不是已经事先踩点了么？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在临时寻找取景的地方。
不过她却故意不问，随着他到处兜转，同时试探地说：“我看你刚才是从放园出来的，听说那里是天启集团的地方，闲人不得入内，你是怎么进去的？里面都有什么？那座建筑有什么特别的吗？”
孟十洲停下了脚步，冷脸瞥了一眼苏晓梦，“你好像对天启集团很好奇？”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苏晓梦讪笑，“只是……我对古建筑很有兴趣……”
“没有什么特别。在我看来，这些房子都一个样。”孟十洲继续往前走去。
“怎么会一样？！光是明清两代的民宅就风格迥异，更别提民宅与民宅之间，其结构布局、建筑用材都有所不同。”苏晓梦自觉话多了，赶紧打住，没有往下说。
但是她心里觉得更加古怪了。
因为今日酒宴的全套方案是她还在秦汉广告公司实习时一手策划的。其中有一项物料正是介绍明清建筑的相关画册，按理所有工作人员人手一份，摄影师也不例外。
而眼前这个摄影师，显然工作很不负责，既没有踩点，也没有预习。
“他们请你一天，给你多少报酬？”
“报酬？”孟十洲皱了皱眉，“没有报酬。”
“没有报酬？”苏晓梦还想再问，却见孟十洲快步走远，神情僵硬。
她想了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也怪可怜的。若换了自己，一早出门就遇见车祸迟到，然后被扣光了工资，还要硬着头皮义务劳动的话，脸色肯定不会比他更好看。
她大踏步跟上，安慰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放心，今天我会好好配合你，争取早点收工，让你回去休息。”
心中却想，既然冒名顶替了安琪，也不能拖累翡冷翠的工作，好歹把公事做完再去干私事。
***
孟十洲突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这里，开始吧。”
苏晓梦见他站在原地摆弄着相机，一时不知要做什么，问他：“怎么开始？我站哪儿？摆什么造型？”
“随便。”
“……”苏晓梦懵了，“随便？怎么个随便？你是摄影师，不是应该告诉我站在哪个位置，全程指导我怎么凹姿势，再聊聊天，说说笑话逗逗我吗？”
孟十洲显然没有听懂，“逗你……你不是专业模特吗？规矩不懂？”
苏晓梦绝不能承认自己不专业，只能勉强笑着说，“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规矩？你那么随便，显然是你不专业。”
“我不专业？”孟十洲冷笑，摇了摇头，“你随便动，我抓拍。”
苏晓梦一心只想早点儿结束，并不愿惹恼对方，于是点了点头，前后左右走了几步，原地转了几个圈，挥舞了几下手臂，随便摆了几个时尚杂志上常见的姿势。
孟十洲只是看着她，始终没有按下快门。
要在陌生人面前解放天性着实不易，苏晓梦原本就不是什么专业的模特，更何况对方的眼睛盯着她，就好像盯着一头猎物，难免一脸尴尬。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好像是在拍野生动物似的。”
“说得也没错，只是技术上还是有些差别。”孟十洲一本正经地说：“尽量不要模仿别人，表情放松，表现你最自然的状态。”
“最自然的状态……你确定？”
孟十洲看着苏晓梦诡笑，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他就看见她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耷拉下了脑袋，一脸睡意朦胧半醒不醒的样子，晃荡着衣袖，毫无章法地胡乱走着。
观察了一会儿，孟十洲的脸上竟出现了笑容，举起相机随着苏晓梦一起动了起来。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他拍完了照，翻看着相机。
苏晓梦原本只想小小地挑衅一下，根本没料到孟十洲竟然会真拍她这个样子，慌忙跑去他身边，伸手问他讨相机，“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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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洲不给，只淡淡地说：“我拍照，一向只给成片，不给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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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就是梦游。”苏晓梦忽然说：“这个不就是中式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么？你看，这里后期可以做些烟雾效果，是不是就很有仙境的感觉？”
“雾气……”孟十洲受到了启发，忽然笑了笑，“跟我来，我们去放园。”
孟十洲突然一笑，不禁让苏晓梦晃了眼，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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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体比例及体形轮廓可见他身材很好，结实有力而且很有气质。样貌也是一样，第一眼并不令人惊艳，清清爽爽属于耐看型，笑起来尤为阳光灿烂。
跟着他穿过月洞时，苏晓梦有些紧张，因为诚如那个调酒师所言，门口确实守着两个保镖，但也许是由于认识摄影师，只是点头致意，放他们入园。
放园内粉墙青瓦，格调清新，建筑更是轻盈空透，翼角高翘，更有花窗月洞，雅趣恒生。最引人瞩目的是园中有一小池，池上横着三折石板桥，水上假山雾气腾腾，如梦如幻。
“原来你是来拍这个。”
“就按你说的，拍几张梦游仙境的感觉。你站在桥上，闭上眼往前走。”
苏晓梦低头看了一眼如同折尺一般铺在水面上的小桥，“闭着眼？这不两步就掉水里了？”
“我会告诉你往哪里走。”孟十洲将苏晓梦引至取景点，让她站定，“从这里开始。”随即选好了角度，蹲在了不远处。
在孟十洲“左边”，“右边”的提示声中，苏晓梦小心翼翼地闭眼走着。她置身于绝美的景色与水雾中，真有了梦游仙境的感觉。
孟十洲端着相机，专注而投入，以至于最后竟忘记了提示，回过神来时，苏晓梦已经一脚迈了出去，脚底便是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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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洲却看了看自己的手，莫名一笑，“有了，你伸出手来。”
“干嘛？”
孟十洲还是笑了笑，拉过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与之掌心对掌心，另一手抬起了相机：“我往后走，你往前走，这个角度不错……”说着，他牵引着她后退而行，同时进行拍摄。
“小心，往左。”苏晓梦明白了，为他提示方向。两人似乎有了默契，越走越顺当。
“最后一张。”
孟十洲调整了镜头，忽然，他清楚地从取景框里看见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正朝着他们这边望来。不用看清，也知道肯定是沈香香。他冷冷一笑，“收工。”
对方抽回了手，苏晓梦只觉得掌心一空，她轻轻搓了下手掌，尚有些凉爽的天气里竟然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放园里的那栋建筑，又想起什么来。
“怎么，舍不得走？这房子你可不能进去。”
“我知道。”
“冷不冷？”孟十洲望着阁楼上那个白色的身影，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披在了苏晓梦的身上，“走吧。”
苏晓梦愣了一愣，却被孟十洲猝不及防地拉起了手往外疾走，直到出了月洞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放开了她，从她身上取回了外衣，又恢复了原来的淡漠，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苏晓梦懵在原地，片刻后才气急败坏，“怪不得都说摄影师喜欢占便宜，哼！”
***
放园内，沈香香眼睁睁看着孟十洲和苏晓梦的一举一动，气得差点儿没有把栏杆捏碎。
她红着眼眶憋着眼泪，沉声对一旁的一个高个男人说：“高欣，把那个女的带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此时，苏晓梦已在万辉堂荡了一圈想去找翡冷翠问问摄影师的事，却没有找到人，只能又颓丧地回到吧台前吃喝补充体力。
她依旧背靠着吧台，望着眼前的放园，心下想：“四处都逛了一遍，也只有这个地方有些可疑，可又进不去，怎么办呢……”
调酒师笑着问：“我看你进去拍照了？里面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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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微微一笑，“确实有些好奇。你不会不知道吧？此前有谣言说孟老大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他的亲儿子是外头的私生子，所以父子两个关系特别僵，所以他儿子宁可呆在国外，十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
苏晓梦刚“哦”了一声，就见一个极高的男人走到他跟前，说有人想请她去放园内谈谈。不止苏晓梦十分吃惊，她身后的调酒师也低下头，微笑着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很快，苏晓梦就被带进了放园，一路走到了一间书房。
苏晓梦一路走，一面四下打量，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这里也不是她要找的地方。
书房内，沈香香端坐在椅子上，抬头扫了一眼苏晓梦，“你就是莉莎摄影的模特安琪？代我向你的干爹问好。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沈香香，是颖茂董事长的女儿，孟十洲的未婚妻。”
苏晓梦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推测这些人名该和安琪有关，所以不便随便乱答，只寒暄说了声你好。
沈香香见她不卑不亢，以为是在挑衅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我就把话挑明了。若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和我的未婚夫有来往，我便去告诉你干爹，看他还会不会继续养着你。”
“什么又干爹，又未婚夫的？贵圈真是复杂……”苏晓梦心下嘀咕，却只想速速离开，连忙点头答应，“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我能走了吗？”
“你敷衍我！”沈香香白嫩的脸再次涨得通红，一下子站了起来，逼近苏晓梦，“还有，以后不许你当十洲的模特，你们今天拍的照片，也要给我全部毁掉，一张也不能用。”
“等等……今天拍的照片？”
“别装蒜，刚才你们在那桥上亲亲我我，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晓梦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未婚夫应该就是刚才的摄影师，名叫孟十洲。而孟十洲是沈香香的未婚夫，如此推断，他应该就是孟放的儿子了。
眼看苏晓梦傻傻站在原地如遭雷劈的样子，沈香香不禁有些得意，“如果你想通了，就和我好好认个错，不然这个圈子，你以后也不必混了。”
就在苏晓梦愣怔的两分钟内，她飞速理顺了人物关系，判断了当前局势，知道这个孟十洲绝对不能放过，因为也许通过他就能知道她要找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眼下，只能赌一把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了。
苏晓梦突然笑了，扭头对沈香香说：“沈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和十洲是两情相悦。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况且他一人在国外那么久，也许早就忘记你的样子了。
什么干爹不干爹，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有了十洲，就什么都有了，还要干爹干嘛，你说对吗？”
这话说得沈香香太阳穴都冒起了青筋，她狠狠跺脚，一把拽过苏晓梦，连拖带拽，“砰”地将她推进了一扇侧门反锁起来，随后解气离开。
在沈香香的记忆中，这扇门直通后边的仓库，她曾见过孟放带着陌生女人从那里面出来，想必是个不可告人的偷食场所。
但是一路往前摸索到底的苏晓梦却惊呆了，因为仓库的深处根本就不是仓库，而正是她要找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