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仕兰偶像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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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楠再次眨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那个金色眼瞳的小男孩已经离开了，同学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教室里，而她的手上也并没有握着那株好看的纯白色玫瑰。
明明说好的这是送给她的礼物，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没有了？她本来还打算放家里种着，希望能养眼一点的！
此时，一张仿佛没睡醒的、傻乎乎的蠢脸正在她面前晃荡来晃荡去，让人看得心里烦躁。
让路鸣泽这家伙乱说话！什么叫让她客串路明非的女友？！什么叫“你又被骗了（｀）σ”？！可、可恶啊！
而且……而且路鸣泽还差一点吓到她了！幸好她机智地装哭，把路鸣泽糊弄过去。
……没、没错！她其实是装哭的！意志力强大，精神坚如磐石的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哭出来嘛？！
但是……既然是弟弟欠下的债，那就让作为哥哥的你来偿还吧！
回忆了一遍在路鸣泽处吃的亏，楚楠的表情瞬间扭曲了。
o(▼皿▼メ;)o
她于是一把抓住路明非的头发，往上一扯，在路明非发出惨叫声之前，猛地把他的头像拍皮球一样砰的一声拍到桌面上，然后又使劲地按了按。
“嗷呜——！！”路明非发出惨叫，“要、要变成猪鼻子了！！！快放手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伸手反抗女孩的暴行，反而任由女孩把他的脸像一块抹布一样在桌面上胡乱摩擦，五官像是橡皮泥捏制的一样变得滑稽可笑。
女孩见路明非的蠢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终于把老爸救下来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到这十几年她一直为了扭住命运，绞尽脑汁回忆剧情和未来、写满了好几个笔记本才完成的宏图大计，装作智力绝世的坛主与贪婪的资本家虚与委蛇的经历，培养未来商业巨头耗费的心血，与一部部枯燥书籍相伴的晴朗白日，
还有……
那无数个被老爸倒下的身影惊醒的夜晚。
到了如今，她终于得到了路鸣泽的承诺。
原来一切只是那么轻松！
她笑着笑着又有点难过起来，心中不知何故忽然一阵酸楚莫名地想哭，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坝一样，迅速在眼眶里汇聚。
可、可恶……老子……才、才不想当众哭出来！！
她放开了路明非油腻腻的头发，慌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但打转的泪水却完全不听指挥，汹涌地从指缝间顺着手臂和脸颊流下，止也止不住。
“中午……我有事找你……给我等着……！”
楚楠用细若蚊吟的声音丢下这样一句话，接着不理会路明非抬起头满脸的目瞪口呆，转身跑出了教室。
……
……
注意到四周新同学们投来的疑惑、嘲笑目光，路明非趴在桌上直叹气。
他对自己的自我介绍感到无比蛋疼，他是多么后悔，当时为什么只光顾着偷看漂亮女孩，没有为那个自我介绍准备一点点？
现在好了，路明非你的幸福生活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别说和漂亮妹子牵手聊天，恐怕只是靠近对方一米，就会被对方眼睛里，那名为“四斋蒸鹅心(▼へ▼メ)”的超级破坏死光射穿身体，当场去世吧？
哦豁，完蛋！他耸了耸肩，心里倒是平静。
反正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走到哪里都那么的毫不起眼，就像路边种的千篇一律的杂草一样，而且还是最蔫头耸脑的那一株。
那些漂亮的女孩，就像是被无数绿叶所围绕的新鲜、娇嫩的花朵，高傲的立在绿叶丛中，绿叶们试图靠近却终不可及，因为漂亮的花朵终究是属于外表光鲜亮丽的蝴蝶，或者会说甜言蜜语的蜜蜂的，而像她这样的女孩，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蜂王才能配的上吧？
咦？路明非似乎发现了一个华点，他回忆起动物世界的介绍：蜂王一般并不会采蜜，而且蜂王其实是雌蜂发育而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最高贵的女孩才能娶到最漂亮的女孩咯？
路明非睁着呆滞的双眼看着女孩的背影发呆。
他并没有期待着什么，只是女孩的背影让他莫名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让他喊“楚哥”的男人。
真巧，两人名字的读音一模一样。
“喂喂！快上线，该打游戏了小伙子！”
“有一天有人跟我说星际不好玩没魔兽有意思，那天我没为难他，他走得很安详。”
“谁说笔记本不能插太多配件，哈哈哈哈我才不信呢，你看，我的电脑接了那么多数据线，一点事都”
“今天又有人跟我炫耀他的身材和个子，我真不知道你们每天炫耀个什么劲？做人低调点。我住在40多亿年的地球，晒着五十多亿年的太阳！每天乘坐几千万的地铁，你见我炫耀了？天天和中国最大通讯公司移动联通电信保持合作关系，长期与世界连锁沃尔玛有业务来往，连我用的电脑都是比尔盖茨亲自帮我设计的系统，我炫耀了吗？”
楚哥粗暴又骚气的话语仿佛近在耳畔。
要是没有楚哥一直拉他玩游戏，他当时还会不会继续把星际争霸玩下去？一个人玩游戏，即使再好玩，也迟早有一天会厌倦的吧？
楚哥他会一直玩星际吗？他会厌倦吗？最近楚哥的工作好像越来越忙了，要是哪天楚哥没时间，不玩这个游戏了……
不玩这个游戏也还有其他游戏啊！没关系的，大不了换个游戏再一次陪君征战沙场，至死方休！即使……即使有一天楚哥不得不退坑了，也要让他和自己说一声啊，不要忘记和他的小弟告别呀。
不知道为啥，他只觉得胸口有点堵堵的。
放弃了胡思乱想的路明非把双手搁在桌子上作为枕头，在梦中与某周姓美少女下棋聊天打游戏。
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响之后不久。
“喂、喂……”
好不容易睡着的路明非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轻，但很好听，就好像有只小猫在他面前撒娇般喵喵叫着。
既然声音那么好听，样子肯定不会太差吧？路明非一时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这也难怪，毕竟与新同学见面才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他决定不生吵他睡觉的那个女孩子的气，他很有自知之明，好看的女孩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莫非是帮老师传话，因为他那个糟糕透顶的自我介绍？
也有可能这是位被选为班干部的女孩子，叫他只是为了催他交根本没动过的暑假作业，或者让他交学杂费？
于是路明非抬起头朝前看去。
“我有事找你……”女孩认真地说。
天、天使……！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系着双马尾的女孩子。
只有靠近了，才能记住对方真正的模样。
即使面无表情也无法掩盖丝毫的、十足可爱的长相，外露的纯白肌肤宛如华丽的琉璃瓷器，乌黑的长发仿佛浸过高档墨水般亮丽，矮矮的个子被偏大一号的白色T恤包裹着显得有些过于娇小了，不过对方似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穿得宽松长裤也是显瘦的那类，T恤正中央还画了一只傻兮兮的小黄鸭游在水池里。这样休闲打扮的女孩，有着让人把她当成人偶摆饰的造型美。
这是那个自我介绍时口出狂言的女孩，那个他睡前一直念叨着的女孩，那个和楚哥名字谐音的女孩，也是害他自我介绍变成这幅鬼样的罪魁祸首——不对，他总不能怪对方长得太漂亮太吸引人了？
只有靠近了，路明非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坐在椅子上和女孩平视。
她看起来真的好矮哦！真的是初中生吗？如果让她换上小学校服再去复读三年小学，大概也没问题吧？路明非忽然有点想把她举起来，期待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慌张害羞的表情。
“嗯……嗯？！什、什么事？！”
女孩黛眉微蹙，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了有一会了……
希望她不会知道自己刚刚在想那么失礼的事。
“你是叫……”
女孩把身子往前压，试图营造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眼里冒出了象征着威严的光，震撼住了路明非。
但很可惜，即使是这个姿势，胸部也依然没有起伏哦！路明非在强大的威压下勉强用余光撇了一眼，脑子依旧在胡思乱想。
“路明非对吧……”
嗯嗯是的！不知道阁下找我有何贵干！路明非正准备点头称是，却发现面前的女孩盯着他怔怔出神，眼神变得空洞，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灵魂被夺走了一般，真的变成了一个人偶。
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路明非担忧地把脸凑过去，想要仔细地看一下对方有没有出事。
一股好闻的香草气息钻入他的鼻翼，让他忍不住想要深深地吸一口，他一时有些陶醉，这就是女孩子的体香吗？他还是第一次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凑那么近，原来有的女孩子是真的有体香的！
可爱的人偶小学生忽然眨了眨眼，眼神再次充满了神采，然后眼珠骨碌碌的一转对上了路明非的眼睛，接着，二话不说地——
“呯！！！”
女孩抓住路明非的头发猛地往下拉，让他的脸和冷冰冰的桌面零距离接触。
路明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相比面部其它部位较为突出的鼻子比脸先一步撞上桌面，于是——
“嗷呜——！”仿若狼嚎的惨叫。
路明非感觉他的鼻子先生就要被撞扁，即将离开人类鼻子的范畴，向另一个物种演变了，连忙求饶：“要、要变成猪鼻子了！！！快放手啊——！！”
女孩不依不饶，按着他的头把他的脸在桌面胡乱摩擦，似乎不让他变成猪鼻子不罢休。
路明非一开始想要挣开女孩的手，但他忽然发现女孩如此纤细的手臂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力气的，尽管是这样粗暴的动作。然后他又很不争气地想到，被漂亮的女孩子欺负，似乎也不赖，就听话的像小狗一样趴着任由人家玩弄了。
女孩摆弄了路明非一会，然后松开了手，咯咯地笑了，这种笑不是捉弄别人取乐的偷笑，女孩的笑声里充满了如释重负的畅快，就好像一个将要溺水的人被人救起来，呼吸着地上的空气重获新生的感觉。
很快女孩的笑声又渐渐轻了下去，路明非悄悄抬起头，却呆在了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女孩虽然依旧摆着冷冰冰的表情，但看着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决堤而出。
那、那个……他没做啥对不起人家的事吧？为什么要哭啊？路明非心急如焚，他最应付不来女孩子的眼泪了。
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应付流泪的女孩子过，因为从没有女孩子会为他伤心流泪啊！
“有人会为你哭就说明你是个东西，不然你就不是。”路明非好像听见有人在对他轻语。
女孩并没有要求路明非的安慰，只是慌忙地双手捂住眼睛，但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女孩低声抽泣，仿佛一只惨遭抛弃的幼猫，又仿佛得到圣子救赎的信徒。
“中午我有事找你，给我等着！”女孩急匆匆地留下这么一句话，捂着脸跑出教室。
他呆呆地坐在位置上，脑子里全是女孩哭泣的惹人怜爱的模样——晶莹的泪水沿着女孩的脸庞流落，映照出烈日碧空的一刹那间，真是美得无可形容，他的心灵都为之震颤。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女孩已经离去，自己似乎错过了最好的安慰时机。
那个漂亮的女孩究竟是为什么而哭呢？为什么找上了他？为什么和他没说几句话就哭了？为什么要让他中午等着？到底是有什么事找他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路明非怯怯地抬头四顾，发现周围同学全部都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他，尽管现在正是盛夏，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如何向所有人解释自己不是一个人渣。
当楚楠再次眨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那个金色眼瞳的小男孩已经离开了，同学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教室里，而她的手上也并没有握着那株好看的纯白色玫瑰。
明明说好的这是送给她的礼物，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没有了？她本来还打算放家里种着，希望能养眼一点的！
此时，一张仿佛没睡醒的、傻乎乎的蠢脸正在她面前晃荡来晃荡去，让人看得心里烦躁。
让路鸣泽这家伙乱说话！什么叫让她客串路明非的女友？！什么叫“你又被骗了（｀）σ”？！可、可恶啊！
而且……而且路鸣泽还差一点吓到她了！幸好她机智地装哭，把路鸣泽糊弄过去。
……没、没错！她其实是装哭的！意志力强大，精神坚如磐石的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哭出来嘛？！
但是……既然是弟弟欠下的债，那就让作为哥哥的你来偿还吧！
回忆了一遍在路鸣泽处吃的亏，楚楠的表情瞬间扭曲了。
o(▼皿▼メ;)o
她于是一把抓住路明非的头发，往上一扯，在路明非发出惨叫声之前，猛地把他的头像拍皮球一样砰的一声拍到桌面上，然后又使劲地按了按。
“嗷呜——！！”路明非发出惨叫，“要、要变成猪鼻子了！！！快放手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伸手反抗女孩的暴行，反而任由女孩把他的脸像一块抹布一样在桌面上胡乱摩擦，五官像是橡皮泥捏制的一样变得滑稽可笑。
女孩见路明非的蠢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终于把老爸救下来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到这十几年她一直为了扭住命运，绞尽脑汁回忆剧情和未来、写满了好几个笔记本才完成的宏图大计，装作智力绝世的坛主与贪婪的资本家虚与委蛇的经历，培养未来商业巨头耗费的心血，与一部部枯燥书籍相伴的晴朗白日，
还有……
那无数个被老爸倒下的身影惊醒的夜晚。
到了如今，她终于得到了路鸣泽的承诺。
原来一切只是那么轻松！
她笑着笑着又有点难过起来，心中不知何故忽然一阵酸楚莫名地想哭，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坝一样，迅速在眼眶里汇聚。
可、可恶……老子……才、才不想当众哭出来！！
她放开了路明非油腻腻的头发，慌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但打转的泪水却完全不听指挥，汹涌地从指缝间顺着手臂和脸颊流下，止也止不住。
“中午……我有事找你……给我等着……！”
楚楠用细若蚊吟的声音丢下这样一句话，接着不理会路明非抬起头满脸的目瞪口呆，转身跑出了教室。
……
……
注意到四周新同学们投来的疑惑、嘲笑目光，路明非趴在桌上直叹气。
他对自己的自我介绍感到无比蛋疼，他是多么后悔，当时为什么只光顾着偷看漂亮女孩，没有为那个自我介绍准备一点点？
现在好了，路明非你的幸福生活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别说和漂亮妹子牵手聊天，恐怕只是靠近对方一米，就会被对方眼睛里，那名为“四斋蒸鹅心(▼へ▼メ)”的超级破坏死光射穿身体，当场去世吧？
哦豁，完蛋！他耸了耸肩，心里倒是平静。
反正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走到哪里都那么的毫不起眼，就像路边种的千篇一律的杂草一样，而且还是最蔫头耸脑的那一株。
那些漂亮的女孩，就像是被无数绿叶所围绕的新鲜、娇嫩的花朵，高傲的立在绿叶丛中，绿叶们试图靠近却终不可及，因为漂亮的花朵终究是属于外表光鲜亮丽的蝴蝶，或者会说甜言蜜语的蜜蜂的，而像她这样的女孩，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蜂王才能配的上吧？
咦？路明非似乎发现了一个华点，他回忆起动物世界的介绍：蜂王一般并不会采蜜，而且蜂王其实是雌蜂发育而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最高贵的女孩才能娶到最漂亮的女孩咯？
路明非睁着呆滞的双眼看着女孩的背影发呆。
他并没有期待着什么，只是女孩的背影让他莫名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让他喊“楚哥”的男人。
真巧，两人名字的读音一模一样。
“喂喂！快上线，该打游戏了小伙子！”
“有一天有人跟我说星际不好玩没魔兽有意思，那天我没为难他，他走得很安详。”
“谁说笔记本不能插太多配件，哈哈哈哈我才不信呢，你看，我的电脑接了那么多数据线，一点事都”
“今天又有人跟我炫耀他的身材和个子，我真不知道你们每天炫耀个什么劲？做人低调点。我住在40多亿年的地球，晒着五十多亿年的太阳！每天乘坐几千万的地铁，你见我炫耀了？天天和中国最大通讯公司移动联通电信保持合作关系，长期与世界连锁沃尔玛有业务来往，连我用的电脑都是比尔盖茨亲自帮我设计的系统，我炫耀了吗？”
楚哥粗暴又骚气的话语仿佛近在耳畔。
要是没有楚哥一直拉他玩游戏，他当时还会不会继续把星际争霸玩下去？一个人玩游戏，即使再好玩，也迟早有一天会厌倦的吧？
楚哥他会一直玩星际吗？他会厌倦吗？最近楚哥的工作好像越来越忙了，要是哪天楚哥没时间，不玩这个游戏了……
不玩这个游戏也还有其他游戏啊！没关系的，大不了换个游戏再一次陪君征战沙场，至死方休！即使……即使有一天楚哥不得不退坑了，也要让他和自己说一声啊，不要忘记和他的小弟告别呀。
不知道为啥，他只觉得胸口有点堵堵的。
放弃了胡思乱想的路明非把双手搁在桌子上作为枕头，在梦中与某周姓美少女下棋聊天打游戏。
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响之后不久。
“喂、喂……”
好不容易睡着的路明非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轻，但很好听，就好像有只小猫在他面前撒娇般喵喵叫着。
既然声音那么好听，样子肯定不会太差吧？路明非一时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这也难怪，毕竟与新同学见面才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他决定不生吵他睡觉的那个女孩子的气，他很有自知之明，好看的女孩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莫非是帮老师传话，因为他那个糟糕透顶的自我介绍？
也有可能这是位被选为班干部的女孩子，叫他只是为了催他交根本没动过的暑假作业，或者让他交学杂费？
于是路明非抬起头朝前看去。
“我有事找你……”女孩认真地说。
天、天使……！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系着双马尾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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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无表情也无法掩盖丝毫的、十足可爱的长相，外露的纯白肌肤宛如华丽的琉璃瓷器，乌黑的长发仿佛浸过高档墨水般亮丽，矮矮的个子被偏大一号的白色T恤包裹着显得有些过于娇小了，不过对方似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穿得宽松长裤也是显瘦的那类，T恤正中央还画了一只傻兮兮的小黄鸭游在水池里。这样休闲打扮的女孩，有着让人把她当成人偶摆饰的造型美。
这是那个自我介绍时口出狂言的女孩，那个他睡前一直念叨着的女孩，那个和楚哥名字谐音的女孩，也是害他自我介绍变成这幅鬼样的罪魁祸首——不对，他总不能怪对方长得太漂亮太吸引人了？
只有靠近了，路明非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坐在椅子上和女孩平视。
她看起来真的好矮哦！真的是初中生吗？如果让她换上小学校服再去复读三年小学，大概也没问题吧？路明非忽然有点想把她举起来，期待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慌张害羞的表情。
“嗯……嗯？！什、什么事？！”
女孩黛眉微蹙，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了有一会了……
希望她不会知道自己刚刚在想那么失礼的事。
“你是叫……”
女孩把身子往前压，试图营造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眼里冒出了象征着威严的光，震撼住了路明非。
但很可惜，即使是这个姿势，胸部也依然没有起伏哦！路明非在强大的威压下勉强用余光撇了一眼，脑子依旧在胡思乱想。
“路明非对吧……”
嗯嗯是的！不知道阁下找我有何贵干！路明非正准备点头称是，却发现面前的女孩盯着他怔怔出神，眼神变得空洞，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灵魂被夺走了一般，真的变成了一个人偶。
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路明非担忧地把脸凑过去，想要仔细地看一下对方有没有出事。
一股好闻的香草气息钻入他的鼻翼，让他忍不住想要深深地吸一口，他一时有些陶醉，这就是女孩子的体香吗？他还是第一次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凑那么近，原来有的女孩子是真的有体香的！
可爱的人偶小学生忽然眨了眨眼，眼神再次充满了神采，然后眼珠骨碌碌的一转对上了路明非的眼睛，接着，二话不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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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抓住路明非的头发猛地往下拉，让他的脸和冷冰冰的桌面零距离接触。
路明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相比面部其它部位较为突出的鼻子比脸先一步撞上桌面，于是——
“嗷呜——！”仿若狼嚎的惨叫。
路明非感觉他的鼻子先生就要被撞扁，即将离开人类鼻子的范畴，向另一个物种演变了，连忙求饶：“要、要变成猪鼻子了！！！快放手啊——！！”
女孩不依不饶，按着他的头把他的脸在桌面胡乱摩擦，似乎不让他变成猪鼻子不罢休。
路明非一开始想要挣开女孩的手，但他忽然发现女孩如此纤细的手臂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力气的，尽管是这样粗暴的动作。然后他又很不争气地想到，被漂亮的女孩子欺负，似乎也不赖，就听话的像小狗一样趴着任由人家玩弄了。
女孩摆弄了路明非一会，然后松开了手，咯咯地笑了，这种笑不是捉弄别人取乐的偷笑，女孩的笑声里充满了如释重负的畅快，就好像一个将要溺水的人被人救起来，呼吸着地上的空气重获新生的感觉。
很快女孩的笑声又渐渐轻了下去，路明非悄悄抬起头，却呆在了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女孩虽然依旧摆着冷冰冰的表情，但看着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决堤而出。
那、那个……他没做啥对不起人家的事吧？为什么要哭啊？路明非心急如焚，他最应付不来女孩子的眼泪了。
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应付流泪的女孩子过，因为从没有女孩子会为他伤心流泪啊！
“有人会为你哭就说明你是个东西，不然你就不是。”路明非好像听见有人在对他轻语。
女孩并没有要求路明非的安慰，只是慌忙地双手捂住眼睛，但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女孩低声抽泣，仿佛一只惨遭抛弃的幼猫，又仿佛得到圣子救赎的信徒。
“中午我有事找你，给我等着！”女孩急匆匆地留下这么一句话，捂着脸跑出教室。
他呆呆地坐在位置上，脑子里全是女孩哭泣的惹人怜爱的模样——晶莹的泪水沿着女孩的脸庞流落，映照出烈日碧空的一刹那间，真是美得无可形容，他的心灵都为之震颤。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女孩已经离去，自己似乎错过了最好的安慰时机。
那个漂亮的女孩究竟是为什么而哭呢？为什么找上了他？为什么和他没说几句话就哭了？为什么要让他中午等着？到底是有什么事找他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路明非怯怯地抬头四顾，发现周围同学全部都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他，尽管现在正是盛夏，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如何向所有人解释自己不是一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