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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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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口软硬兼施,王海亮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反正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跟着二丫掉进了悬崖,变成一捧死灰,既然要娶,娶谁不是娶啊?是个女人就行,能生孩就行。

    赶紧生个孩,给家里延续香火,有了孩他就出家,上山当和尚去。

    于是他咬咬牙答应了,王庆祥给他安排了相亲的时间,日定在三月初三。

    为了怕儿逃跑,王庆祥多了个心眼,将王海亮的猎枪,弓箭全部藏了起来,家里的猎狗黑虎也用铁链锁进了仓库里。

    三月初三这天,海亮娘再一次把儿打扮亮丽,走进了孙上香家的门。

    这是王海亮第四次相亲,前面的三次全都失败了,这次也没抱多大希望,姑娘不答应才好呢。

    海亮娘跟孙上香不对付,但是喜欢玉珠姑娘,玉珠对海亮娘可亲了,整天大娘大娘叫,家里有啥好吃的,总不忘拿过来跟海亮娘分享。

    海亮娘还教会了玉珠纳鞋底跟绣花,玉珠的手很巧,绣什么像什么,对海亮也很好,她叫海亮哥,海亮叫她妹。

    本来熟悉的两个人,忽然要成为夫妻,这种关系立刻变得很尴尬。

    相亲就是个形式,海亮是看着玉珠从小变大的,相亲不相亲也就那样,反正他没打算娶她。

    王海亮在娘的带领下走进了孙上香家的院。

    踏进院门的时候,他现玉珠在猪圈里喂猪,女孩没来得及打扮,她身上是一件粗布衣裳,头蓬松,手指上净是泥巴。

    王海亮忽然走进院,把玉珠吓一跳,女孩羞得无处藏身,慌乱之下跳过墙头跑了。

    隔壁是邻居大夯哥的家,玉珠逃到了大夯哥的院里。

    大夯哥的女人喜凤嫂正在厨房里烧饭,扑通一声,女人吓得差点把锅铲扔掉。

    跑出厨房一看,喜凤嫂现玉珠爬过了墙头,浑身是土,女人吃了一惊。赶紧问道:“玉珠,你咋了?大白天的为啥跳墙头?”

    玉珠拍拍胸口说道:“哎呀,羞死人了,今天是俺跟海亮哥相亲的日。”

    喜凤嫂一听噗嗤笑了,说:“哎呀妹,这是好事,你跑个啥?你跑了海亮跟谁相亲去?”

    玉珠说:“嫂,俺怕,心里砰砰乱跳。”

    喜凤嫂格格笑得更厉害了,说道:“你怕个啥?女人谁不相亲啊?姑娘大了总要嫁人,躲也躲不掉。”

    玉珠说:“可俺……没有新衣服穿,浑身是泥,该咋办呢?这样海亮哥会笑话俺的。”

    喜凤嫂想了想,然后拉住了玉珠的手,将她拉进了屋里。

    她打开柜,拿出了一件新衣服,那是喜凤嫂当初跟大夯哥结婚时候穿的嫁衣,崭新崭新的。

    她当宝贝一样压在箱底,从来都不舍得穿,今天为了玉珠,她特意贡献了出来。

    喜凤嫂说:“妹,这是嫂当初的嫁衣,你换上吧,人这辈就这么一次,穿得体面点,海亮可是个好男人。”

    玉珠的脸蛋还是红红的,慢慢低下,小脑袋埋进了胸前的沟壑里。

    喜凤嫂开朗大方,将自己的嫁衣给玉珠换上,然后帮着女孩洗了脸,擦上了简易的化妆品,姑娘就焕然一新了,

    当喜凤嫂将羞答答的女孩拉进家门的时候,王海亮抬头瞟了玉珠一眼,立刻惊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干净的女孩,化妆以后的玉珠显得更加光彩亮丽。

    她乌黑的头,齐齐的刘海下一对弯弯的细眉,那双大眼活灵活现,皮肤白皙柔嫩,用手一拧就能掐出水来。

    玉珠的身体同样育得很成熟,高鼓的前胸,中间是纤细的腰肢,一把手就能攥住。

    女孩站在那里像一颗亭亭玉立的小树,羞愧地不行,她的头垂得很低,双手搓着衣襟,身晃啊晃。

    王海亮对玉珠根本不感冒,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也不管他的事儿,因为她毕竟不是二丫。

    喜凤嫂将玉珠领进了屋,女人噗嗤一笑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玉珠晃荡了很久,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主人,海亮是客人,也忘记了招呼他。

    还是王海亮比较主动,问道:“玉珠,你回来了?”

    玉珠说:“恩……”那声音小得像个拍了半死的蚊。

    海亮说:“妹你别怕,咱们坐下说话。”

    玉珠身一扭,悄悄坐在了椅上,还是低着头,眼光不敢跟海亮的眼睛相碰。

    海亮问:“玉珠,你今年多大了?属什么的?”

    玉珠说:“俺属猴,比你小一岁。”

    “喔,怪不得脸红得像猴屁股。”海亮又问:“那你知道相亲意味着什么吗?”

    玉珠说:“知道,俺娘说了,相亲以后会成亲,成亲就是男人跟女人睡一条炕,然后生孩。”

    王海亮怔住了,想不到女孩的解释会这么简单直接,尽管有点粗俗,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你知道一男一女怎么生孩吗?”

    玉珠说:“知道,就是男人把女人按倒当马骑,骑来骑去……就有孩了。”

    我的个天!王海亮差点从椅上出溜下去,真不知道孙上香是怎么教育闺女的。

    乡下农村的人是比较愚昧的,这种愚昧彻底禁锢了少男少女的思想,让他们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完全懵懂。

    他们对男女情事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幻想,更加充满了神秘与莫测,却从来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那时候男人跟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手都不敢拉。谈恋爱就跟地下当接头那样,除了钻废窑就是钻高粱地。

    他们纯洁地都难以想象。

    王海亮哭笑不得了,只好问:“玉珠,那你愿意嫁给海亮哥,跟海亮哥一起……生孩吗?”

    玉珠的身还是晃啊晃,晃荡了好久才说:“俺……愿意。”

    女孩的脸蛋红得像公鸡头顶上的冠,说完以后捂着脸羞答答跑了。

    王海亮本来想把这件婚事一口回绝的,想不到玉珠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他站起来摸摸脑袋也回家了,觉得玉珠有点傻。

    那是1982年的春天,就在谷雨过后,小麦刚刚绣穗还没扬花的时候,王海亮成亲了,将孙上香的女儿玉珠娶回了家。

    他的爹老王庆祥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有点积蓄,所以婚礼置办得十分排场。

    大梁山的男女老少全部出动,都到王家来帮忙,海亮娘也亲自操刀,杀了一头肥猪。酒席摆了几十桌。

    一时间,王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陶醉在喜庆的繁忙中。

    王海亮却对婚礼显出一如既往的平淡,他根本就不喜欢玉珠,这次成亲完全是父母强逼的,一点也由不得自己。

    他不想看到母亲下跪的样,也不想看到父亲愁眉苦脸,只是在应付公事。

    孙上香家里也忙活起来,所有的嫁妆全部准备齐整,玉珠也在一群小姐妹的簇拥下开始化妆。

    瞧着镜里的自己,女孩的脸蛋再一次羞红了。

    从今天起,她就是人家的媳妇了,要负责为王海亮生孩,延续王家的香火,并且以后要跟海亮哥睡一条土炕。

    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甜蜜,有羞涩,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恐惧。

    当然,这几天孙上香对闺女进行了婚前教育,特意把玉珠拉到了炕边,将男人跟女人结婚以后的事儿对女儿面传机授。

    孙上香说:“妮儿啊,结婚以后的那些事……你知道吗?”

    玉珠点点头说:“当然知道,就是一男一女睡一块嘛,他摸摸……俺,俺也摸摸……他。”

    孙上香问:“然后呢?”

    玉珠摇摇头:“没有然后了。”

    孙上香愕然了,立刻明白闺女啥也不懂,于是扯过了玉珠的耳朵,把从前自己跟男人的作战的经验一点不留,全部告诉了孩。

    玉珠听完以后瞪大了眼,脸蛋红彤彤的,不敢抬头跟娘对视。

    孙上香的一番教导让她心跳不已,这才知道两口之间的那点事,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男人把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原来别有一番奥妙。

    那是一种幻如神仙般的感觉,让人腾云驾雾,如醉如痴,欲罢不能。

    怪不得相亲的那天,王海亮笑话她是傻,原来玄机在这儿呢。

    经过母亲这么教育一番,玉珠啥都懂了,孙上香这才放心地让女儿出嫁。

    今天的玉珠打扮得很漂亮,她穿上了期盼已久的嫁衣,大红的嫁衣映衬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玉珠长得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女人一生最光辉的时刻,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阵鞭炮声响过,新娘上轿了,被人抬进了王家的门楼里。

    跨过火盆,翻过门槛,然后就是拜天地了。

    王海亮跟木头桩一样,拉着大红花跟玉珠拜完了天地,最后机械式地把玉珠送进了洞房。

    然后他转过身冲进酒席的队伍里,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洞房里,玉珠就在哪儿蒙着红盖头傻傻地等。陪伴她的是邻居大夯哥的女人喜凤嫂。

    喜凤嫂是过来人,作为娘家的代表,要为妹保驾护航,禁止那些黄毛小进来闹洞房。

    窗户外面是一群孩,抓着窗棂嘻嘻哈哈看新鲜。

    喜凤嫂烦得不行,抓起一把花生跟枣隔着窗口撒了出去,骂道:“去去去,没见过你爹跟你娘成亲啊?有啥好瞧的。”

    孩们一阵哄抢,然后格格笑着离开了。

    眼看着天色黑透,还是看不到王海亮进屋,玉珠都等不及了。